門更近,而銷售部卻在東門入口,每次來開會,都要走將近十分鍾的樣子。

他的單位有點重研發輕銷售,研發人員的地位更高,每次聯合會議,銷售部都要遷就研發部。

那天開完會,所有人都魚貫而出,匆忙回家,老莫是當時的銷售部負責人,留下來和研發總談了談明年兩個部門配合的事,不知不覺天就黑了。

他和研發總在行政樓入口分別,研發總的車就停在一旁,問老莫需不需要載他一程。

老莫與此人私交並不好,也沒什麼共同話題,他沒多想就拒絕了。

他回憶到這裏,忽然感歎似的說了一句:我經常想,如果那時候我上了車,或許一切就不一樣了。

薑未心裏緊了一下。

尋找奶奶那天,在舊棉紡廠附近那個巷子口,她也曾經想過這個問題。

但她沒有打斷老莫的回憶,讓他繼續往下講。

C2行政樓距離單位東門,要經過三個辦公樓,再穿過一個大花壇,到達升旗台,再往前走兩百米左右。

老莫為了節省時間,沒有走這條大路,而是選擇從行政樓旁的停車場抄小道。

那裏有一間年後待修的舊辦公樓,灰大,沒什麼人往這兒走,隻要穿過去,拐個彎,就能直接到升旗台。

這條路老莫走過幾次,他知道路線。

可那天晚上,老莫在那間舊樓裏轉了十幾圈,都找不到出口。

當時天黑了,視線不清,他用的手機沒有手電筒功能,隻能依靠手機屏幕那一點微弱的光亮照路。

其實這條路,哪怕是憑借本能,他都能輕鬆走出去。

那天晚上偏偏像是碰到了鬼打牆,明明該是出口的位置,卻是一堵牆,好像方位都發生了變動。

對於那晚的經曆,老莫的講述有些語焉不詳,因為他自己也鬧不明白,更不可能對別人解釋清楚。

他莫名其妙地在裏麵兜了幾圈,煩躁不已,忽然踩到一個類似鋼管的東西,摔了一跤。

等他爬起來,又莫名其妙地找到了出口。

他從樓裏出來,心裏就不大舒服。

老莫對薑未說,他走到升旗台的位置,忍不住回頭看了那棟舊樓一眼。

那時候,他心裏莫名有個詭異的感覺,望著那棟夜色中孤獨陰森的樓宇,仿佛他自己的一部分永遠地留在了裏麵。

薑未看到這句話,心裏猛地跳了一下。

他本是無神論者,也從不怕神神鬼鬼的東西,那天心中卻被一股說不出的恐懼牽引,直到開車回家,心裏都籠罩著一層陰影。

那天,因為那支小插曲,老莫回家的時間比平時得晚了半小時。

奇怪的是,他在樓下看見自家屋子裏的燈光,那時老莫還以為家裏進了賊,匆忙上樓開門,卻聞到一陣飯菜香氣。

妻子迎著他詫異的目光,埋怨地解下圍裙,問他怎麼這麼晚才到家,飯菜都要涼了。

老莫很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他和妻子早在一周前就開始分居,兩人感情破裂,約定好下周就去辦離婚手續。

可眼前這個“妻子”,忙前忙後,仿佛換了一個人,不記得那場離婚談判,不記得所有事情。

老莫委婉地提醒她,可妻子仍然還是那副樣子。

他十分苦惱,想尋個空隙和她說清楚,可妻子一直顯得異常興奮,絮叨個沒完,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很快,老莫迎來了他今天的第三個打擊。

妻子告訴他,她懷孕了,寶寶已經有一個月大。

老莫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