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鳥研究(2 / 3)

曆經百例齊全的檢驗,單純為診斷的檢查,病人必須住院3日。

以“陰莖球海綿體反射延遲時間記錄”為例,必須在受試者會陰插入金屬針、龜頭部電擊,以記錄球海綿體肌與骼海綿體肌的反射電位,多人直言宛如身曆電影中伺候間諜的刑場。這一係列的折磨人的檢查,對醫師的文獻報告很有價值,然而對病人的權益與福利何在?病人不但受罪而且破財。

1986年有位連先生就花費21萬台幣,最後還是因陰莖靜脈滲漏而接受手術。我統計接受所有檢驗項目的人有52例是接受陰莖靜脈截除術者,隻有4例因陰莖動脈功能欠佳而接受陰莖動脈手術,這4人的前列腺素E1注射試驗已證實動脈功能不佳,其實並不需要接受“滿漢全席”的招待。行醫的目的無非為病人解決問題,病人所要的是“解決問題”的治療,這些折磨人的檢查對病人實質上並沒有太多意義。

基於將心比心的立場,我們現今的診斷隻要詳細了解病人的病史、前列腺素注射試驗,以及陰莖雙套海綿體造影術的檢查即足夠,加上針灸輔助的局部麻醉技術,毫無例外地可以門診治療,所以沒有住院的必要。在我們的臨床實踐中,陽痿病人中85%以上均可考慮采用陰莖靜脈補漏術,但仍必須強調本手術僅適用於仔細篩選的病人,隻要不是慢性病纏身且不配合治療的人,手術後受益良多。真可謂是“血管手術有多宗,靜脈截除稱首功”。

雙套海綿體造影術是把NO.19頭皮針固定在海綿體內,注射顯影劑,設定造影術速度,完成第一套海綿體造影圖後,深背靜脈、海綿體靜脈皆無所遁形,海綿體靜脈與動脈旁靜脈在陰莖的遠程尤其明顯,有人動脈旁靜脈看來如鋸齒狀,有人龜頭及尿道海綿體異常地被顯影。

緊接著經由同一條頭皮針,注入20微克前列腺素E1,進行第二套海綿體造影術。顯影劑迅速均勻擴散至病人的陰莖海綿體,顯示海綿竇流通順暢、伸縮情況良好,陰莖動脈功能正常。檢查後發現隻有陰莖靜脈功能閉鎖不全,這是陰莖靜脈滲漏的典型寫照,所以應該是陰莖靜脈截除術的好對象。

本套顯影圖能獲得陰莖勃起動力生理學的信息,如無靜脈滲漏現象,在海綿體內壓高達動脈壓時,陰莖白膜與巴氏膜間不應該有靜脈被顯影。

陰莖滲漏很像一個飆車中的高速胎不斷地漏氣,如果陰莖海綿體努力地“漏氣”,怎能謝絕陽痿呢?

術前訓練

先用10-0細線顯微縫合新鮮闊葉樹的樹葉,目的在於考驗拉線方向正誤與綁線鬆緊適度與否,如拉線方向不正確,樹葉會被拉線切裂開;如線綁得鬆垮垮,則宛如迎風吊鈴,如果綁得太緊,新鮮樹葉的組織柔腸寸斷,恰似拳擊比賽揮空拳;其次是手術手套縫合練習,手套的彈性類似動物的活體組織,接著再進入小老鼠訓練,鼠體同人體會出血,血液的黏滯性會粘連或包埋縫線。這些步驟是“能賽跑必先會走路”的循序漸進功課,切勿企圖一步登天,否則徒呼負負。

因本術不僅需要技巧,陰莖靜脈的解剖知識更是重要。我們所根據的解剖藍本,與教科書上所教的不盡相同。1999年春季,有數位靜脈術後6個月到7年的病人,術後效果由好漸差而來門診,再次進行海綿體造影術;這些造影圖出現雷同的已被移除的深背靜脈,如果不經審慎的研究,我們會從善如流,響應世界共識“靜脈再生”的論調。

但經過與手術前的照影圖詳細對比,發現其直徑稍小,直接懷疑應是先前手術留下來的,促使我們回到人體解剖實驗室重新研究,發現陰莖靜脈絕不“單純”:白膜與巴氏膜之間的靜脈,陰莖幹的部分有獨立的7條,而非醫學文獻上共識的1條,這些是解剖書上完全沒被提起過的靜脈。有這種驚人的發現,都得感謝世界上眾多優秀的解剖學家“手下留情”,留下些許破綻,讓我這個外科匠有機會來突破。

原來因為人體靜脈管壁遠比動脈單薄,經過福爾馬林浸泡過的靜脈壁尤其脆弱,完全承受不起解剖過程的操作。經由實驗室與臨床應用數度反複的驗證,證實那是海綿體靜脈及動脈旁靜脈,這些靜脈與陰莖海綿體的海綿竇直接相通,論其分量有的人甚至與深背靜脈等量齊觀,在較少數人身上頂多較為“瘦小”而已。靜脈手術時若不知截除,殘留下來的靜脈片刻迅速長大,或日後漸漸茁壯而腐蝕病人的勃起功能。

1999年後嶄新的陰莖靜脈分布圖,是我們施行靜脈截除術的藍本,除了傳統所描述的陰莖深背靜脈係統、一條主幹之外,還有兩側各一條的海綿體靜脈,其長度布滿陰莖海綿體全長,並且深入龜頭海綿竇內,而非傳統所描述的僅僅分布於陰莖門部。兩側背動脈分別有左右兩側的動脈旁靜脈,雙側相加共計4條,亦即在陰莖的中段,擁有獨立引流的靜脈7條,全部引流龜頭海綿竇,而且直接與陰莖海綿竇相交通,所以都可以獨立成為滲漏的管道。

深背靜脈居中,從陰莖海綿體經由釋出靜脈,並從尿道海綿體以環狀靜脈彙來血液,所以本靜脈是兩支陰莖海綿體及一支尿道海綿體的共同回血靜脈。其兩側較深處(較貼近白膜)各有海綿體靜脈一條,兩條海綿體靜脈在陰莖基部合而為一,最後居深背靜脈之右邊且更貼近白膜,獨自注入前列腺前靜脈叢(Preprostate plexus)。兩側背動脈各被內側及外側動脈旁靜脈所夾持,兩支陰莖海綿體各自擁有兩條動脈旁靜脈,在陰莖基部各自會合為一。

總而言之,在陰莖門部獨立引流的靜脈變成4條。所有釋出靜脈的起源是搜集海綿竇中白膜下靜脈叢的血液。有趣的是,釋出靜脈在穿透白膜時彎曲通過,而動脈則筆直穿越,亦即靜脈的迂回走向使其在海綿體內壓上升時,易於被壓住,我們認為靜脈被鎖住的點,是介於白膜的內環層與外縱層之間。

施行靜脈手術時,如因不知或太困難而不能全部截除,則留下來的靜脈血管很快脹大,短暫改善的勃起功能必定故態複萌。如果手術者的腦海中沒有這個嶄新的靜脈截除藍本,而隻擁有傳統教科書的靜脈解剖認知,我們可以充分了解,何以手術殘餘(Residual)的靜脈,被解讀為“再生的”(Recurrent)靜脈,歐美倡議的“好療效曇花一現,耐得久絕對少見”也就不足為奇了!

手術方法

曆經20年解剖學、組織學的精密探討,我們有一係列嶄新發現,配合臨床的應用經驗,經過多次的修改,終於研發出最合乎生理學的手術方法。如果病人沒有包皮過長、體重過重的情形,我們所采取的方式為:在恥骨部表皮縱切長度僅約3.5厘米的傷口,保留淺表較明顯的靜脈,小心遊離傷口內麵組織,將陰莖幹外翻,因海綿竇的血液彙集後由釋出靜脈穿越白膜,再彙流到深背靜脈,為求鼓脹的靜脈容易被看到,故以擠牛奶的手法擠壓海綿體,令深背靜脈更容易現出原形。

盡量貼近白膜、龜頭部及陰莖海綿體與尿道海綿體的交界處,以6-0尼龍線結紮,應用類似拔河的手法將深背靜脈由冠狀溝往陰莖基部有係統地截除。在截除過程中,以深背靜脈主幹當導引,在巴氏膜跳躍式打洞,而非完全打開此膜以減少組織傷害。過程中任何靜脈的斷端,均以6-0尼龍線盡量貼近白膜牢牢紮住,否則猛烈的出血將模糊視線而無法繼續進行手術,甚至因術者受驚嚇而使手術流產,最後僅以包紮止血,草草收場。

如果靜脈斷端不幸溜掉,切勿使用電刀應付,建議以靈活的指頭從下往上托住陰莖幹,亦即掐住海綿竇,讓附近的海綿竇停止出血,即能找到靜脈斷端。持續截除陰莖靜脈抵達陰莖基部3~5厘米深處,此過程中將長度10餘厘米的靜脈主幹,以適度的拉扯力量維持管腔在閉鎖狀態,以防出血,否則滂沱的出血量必使手術夭折。

如果拉扯力量超過靜脈主幹所能承受的範圍,靜脈叢“爽朗”地自我了斷,此時要一一找回脫韁的靜脈,“繩之以法”的難度無與倫比,當然與滿意的手術效果無緣。接著把翻出的陰莖歸回原位,並立即以紗布纏繞以防滲血。以同一方法截除我們新發現的海綿體靜脈。

最後結紮陰莖腳靜脈至尿道海綿體肌為止,由於這些靜脈深藏於距表皮5~10厘米處深,處理起來格外需要技巧。

以5-0羊腸線或6-0尼龍線縫合傷口,縫合中必須囑咐助手,以拇指及食指分別置放於病人龜頭部3點鍾及9點鍾位置,並向病人腳側輕拉陰莖幹,以利清楚地辨識各層,免得層與層之間不分青紅皂白地混在一起,使術後命根子像縮頭烏龜,因為“能屈能伸”的陰莖體與皮層及恥骨部組織的關係,將因縫合不當而使術後的陰莖“不能伸”而變短。最後用紗布鬆緊適度地包紮好陰莖幹,因為截除之後的海綿竇成半充血狀態,所以包紮好的陰莖幹常呈半勃起狀態,宛如棒球賽中準備隨時轟出全壘打的球棒。

龜頭部也有同樣的情況,所以必須根據龜頭部與陰莖幹的比例進行鬆緊適度的包紮。用於本手術的縫線材料,我們曆經約3000個病例的考驗,證明隻要使用得當,纖細的縫線即能提供足夠的強度。我們早已改用細小的5-0羊腸線或6-0尼龍線,技術上爐火純青,局部麻醉門診手術無一例外,來自國外的病人接受我們的陽痿手術後,在台灣3日,同時觀光本島美景的病人大有人在。

如果病人有包皮過長的問題,上述方法容易導致術後皮層腫脹,不僅影響療程的順利,而且可能變形如“萬巒豬腳”。如果有體重過重的問題,而且不慣於縮小腹的病人,術後有陰莖幹內縮數月的短暫現象。如今改用合乎這些人的生理學方法,就是采用冠狀溝後0.5厘米包皮環切傷口,並采取3~5厘米的恥骨部縱向傷口,以能“抄快捷方式”直驅被截除的靜脈,所以組織受傷害最輕,療程近於理想中的要求。

截除的靜脈僅限於巴氏膜與白膜間的靜脈,而非截除所有的靜脈。術者必須保留陰莖淺背靜脈及球尿道靜脈(BulbourethralVein),因為前者是淺部陰莖組織生理所需回血的管道,而後者負責深部組織的循環。兩者若被截除,注定有術後腫痛數月的並發症。

所需設備

我們所發展的陰莖靜脈截除術雖然與其他的靜脈手術同名,但方法完全不同。

本術以“局部麻醉、傷口迷你、尊重組織、門診治療”為手術方針,手術中“禁止使用電刀、免用吸血設備”,完全仰賴精密的手法及技藝,不愧“九成靠技藝、一成靠器具”,這些不複雜但特殊的器具是必備的,是我們團隊因應此特殊手術重新改良設計而來。依據我們所推薦的手術藍本,“萬事俱備,不欠東風”,即能以純粹局部麻醉完成這種手術,“東風壓倒西風,看來毫不膨風”。

本手術必備器械包括:以零號砂紙處理過的圓頭蚊鉗,兩枝長鴨嘴板直角鉤。因為隻有使用此長鴨嘴板,方能達到深度距恥部表皮仍有7厘米以上的血管。器械必須精致到隻能剝開周圍血管之包膜,但不刺傷薄弱的靜脈壁的程度,千萬不要使用粗糙的蚊鉗,或直接應用顯微手術器械以6-0的尼龍線牢固結紮靜脈端;所使用的磁針器必須是無齒的。此事宛如想要修好手表,不可采用汽車修理廠的器械,因為本手術的精致程度遠勝過修手表,簡直如同在修複會出血的手表,況且這些器械是我多年來精心改良的成品,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