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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溪喝了口梨湯滋潤幹燥的喉嚨。
抬眉看向穆逸舟,那位雙眸深邃沉濃,眼底似有痛苦掙紮,神情卻仍平靜。
“我從沒有不喜歡你。”他搖頭,語氣溫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童溪不甚確信。
穆逸舟唇角動了動,自嘲一般,“當初說我們不合適,確實很敷衍。但是童童,你很好,我也一直很喜歡。提出分手是因為——”他頓了下,垂眸,“是那時候的我不適合再戀愛。”
“為什麼?”
穆逸舟搭在扶手上的五指迅速縮緊,沒提具體原因,隻給了個比喻,“在走鋼絲,自顧不暇。”
隔著餐桌的咫尺距離,他的神情清晰分明地落在她眼底。
童溪愣了愣,“走鋼絲?”
穆逸舟頷首不語,目光瞥向窗外,慢慢將一杯梨湯喝盡。
他的神情風平浪靜,握著杯子的手指卻抓得極緊,骨節微微泛白,手背青筋若隱若現。
童溪很少看到他這樣,心裏七上八下的。
思緒迅速拉回數年之前,那時候她察覺穆逸舟狀態不對勁,曾好幾次問他是不是出了事,不過他說一切無恙,讓她不要多想擔心。現在看來,那時的穆逸舟分明是在逞強,就像她對家裏報喜不報憂一樣。
而她在戀愛裏當局者迷,又年輕不懂事,隻把這種不對勁歸因於感情。
芥蒂迅速被擔憂代替,童溪目光微緊,“是碰見了麻煩?”
穆逸舟沉默,瘦削的側臉緊繃,眉目擰著。片刻後轉過頭來,安慰似的扯了扯嘴角,“都過去了,以後再說。”說話間,夾了菜到她盤子裏,“快吃吧,別放涼了。”
這分明是不肯透露。
漫長的時光裏,很多人都有難以言說的秘密,甚至對至親都無法開口。尤其是穆逸舟這樣的天之驕子,慣於光鮮驕傲,更不會輕易將軟弱缺憾處示人。何況,數年分隔後,兩人雖在和解,卻還沒回到從前無話不說的地步。
童溪看著穆逸舟,有種想伸手撫平他眉間痛苦的衝動。
但顯然不能。
她竭力克製住,轉而去夾菜。
旁邊人來人往桌椅輕響,餐廳的空位漸漸坐滿,而窗外夕陽斜照,鋪了暖黃的光暈。
臨街的老槐樹下擺了一排長長的桌椅,寒冬時無人問津,最近天氣回暖後便重新熱鬧起來。春晚風暖,一桌桌的學生圍坐,苦惱的歡笑的曖昧的,盡收眼底。離得最近的那桌在打三國殺的,有人的身份被翻出來,滿桌嘩然。
“肯定是內奸暴露了。”童溪主動轉移了話題,盡量用輕鬆的語氣,“你那時候就老被群毆。”
“老奸賊容易惹起眾怒,習慣了。”穆逸舟知她所指,笑了下。
那時候年少輕狂,也有大把的時間可供揮霍。沒有晚課的時候,總能約一群人出來,就著烤串毛豆和拍黃瓜消磨時間,打牌、捉鬼、閑侃、三國殺,什麼都能玩。穆逸舟腦子好使,玩三國殺很溜,每回當內奸都能笑到最後,真假虛實,縱橫捭闔,誰都降不住。
再後來,協會打牌時就有了默契,看到穆逸舟,隻要不是擺明的主公,就先起哄殺了再說。
群起而攻穆哥,竟成了種樂趣。
而最愛享受這種樂趣的是恃寵而驕的童溪,輸贏付於酒杯,放肆而有分寸。
少日春懷似酒濃,插花走馬醉千鍾。
穆逸舟看向窗外,目光越過數年的時光,也很懷念,“哪天叫上人再打一回?”
“行啊,陳博就在學校,麗姐她們周末總還是有空的。”
她答得爽快,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