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夜晚很冷, 路旁霓虹閃爍, 城市不夜。
穆逸舟從警局出來後便惜字如金, 安撫童溪後, 暫時沒多提包間裏的情況。
童溪也沒急著問。
人沒事就好, 至於別的, 等他情緒恢複了再說不遲。
倒是穆逸舟心懷疑惑, “範博文交代了嗎?”
“不清楚。”韓懷公還沒那麼神通廣大的本領,看了眼後視鏡,“該交代什麼?”
“為何逼我。”
使出那樣下作的手段,不惜冒著大風險自陷險境, 穆逸舟實在想不通對方的動機。
韓懷公卻已理清楚了——
“今天下午童溪找我時說了件事。據說範博文要去恒創, 給的高管職位,合同也簽了,就差入職公布。”他冷笑了聲,神情沉厲,“恒創一直想搞垮我們,上次攻擊服務器就是他們在背後推。而你是咱們公司的技術頂梁柱, 比安全係統還重要。”
他徐徐說著,穆逸舟的神情也慢慢凝重。
“範博文追到了陳漪,應該是打探到了你的事。如果他今天得手,公司的技術組就得癱瘓,沒幾個月緩不過來,而且也會讓資方懷疑,對公司喪失信心。這種時候半個月都能定生死,何況半年,到時候咱們辛苦拿下的市場就得拱手讓人。”
“要不是童溪的那消息,我們都以為你倆隻是私事的過節,哪會想到這麼惡毒的傷害。範博文肯定想好了得手後怎麼撇清,到那地步,咱們都很被動。”
“好在你夠強大,沒讓他得逞。”
韓懷公說完,咬牙沉聲道:“看著吧,最後會是誰死得難看!”
穆逸舟沉眉頷首,“他這也算是給恒創自掘墳墓了。”
“多行不義!”韓懷公冷哼。
這樣的事自然有韓懷公處理,這位爺長這麼大,還沒放任誰這樣騎到頭上撒尿過。
穆逸舟對搭檔放心得很。
此刻,他關心的還有其他。
並肩而坐後十指交扣,從上車到現在,穆逸舟一直沒鬆開童溪的手。極度的精神刺激跌宕後,他有點疲憊,微微往她身上靠了靠,“範博文去恒創的消息,你是怎麼知道的?”
“楊曦說的。”童溪輕聲。
“他也是今天才聽人說範博文要去恒創,怕背後有隱情,讓我提醒你。”
穆逸舟微詫。
在暗處幫忙扭轉了局麵的,竟然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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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宵夜回到住處,已經是夜裏一點。
中間巫文靜來了電話,問童溪忙著趕回來是不是出了大事,童溪沒敢說恒創的事,隻說穆逸舟身體抱恙,她今晚留著照顧,不回去了。
折騰了一整天,倆人都很累。
好在有童溪陪著,穆逸舟暫時不去想別的,安心睡了一晚。
次日清晨精力恢複,才趁著早飯時間說起昨天的情況。原本躁動的情緒早已恢複得沉靜如水,穆逸舟再提起來時,神情平靜,將範博文的所作所為簡短說了,抬眼覷她,“幸虧你搬了老韓當救兵,我當時……冷靜與理智欠缺。”
“誰都受不住那種刺激。換成是我的話,早就崩潰了,你的自製力很強大。”
“是嗎?”
“真的。”童溪點頭,清澈的眼神帶著點笑意,“波幅比別人大,承受能力也更強。那種時候還能分析出照片作假,可見理智勝於一切。我粥哥不就是這樣的嘛,能上刀山打虎,也能下火海擒龍。”
穆逸舟被她逗笑,給她續了半碗粥。
表白之前,他所顧慮、所擔心的,就是這種病或許會在強烈的刺激下發作,連累童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