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戰團將大榕樹圍了一圈,紛紛鬥了起來,雖說所有人的武器都用布條層層包裹不見鋒芒,但舞起來也是獵獵生風。
幾輪下來除了少數幾個似是商量互相喂招的在假打,大多數人都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在招式的間隙中抽空瞄向接引們,就又收回目光,血氣更勝。其中打出火氣的,便被教習拉開,冷靜下來後繼續準備下一輪。
人群中的陶漣華一臉興奮的看過哥哥上場勝利後,就百無聊賴的開始與木小草評論起其他人的武藝來。而此時木小草的心中正在為昨晚的事件複盤。
這是父親教過她的,無論是捉迷藏輸了還是蝴蝶沒抓到,木春秋總是拿著樹枝和女兒一起在地裏描描畫畫分析原因。
雖然時不時會被陶漣華興奮的呼喊打斷,但她依舊會在回過神後繼續思考。
昨晚徹底祛毒後,似乎是因為情緒過激,體內星星點點的靈力,不知為何無序的在全身遊動,疼痛雖不比第一次在大槐樹吸取靈力時那麼強烈,但現在回想也是疼痛萬分。
可當時的自己卻好似渾然不覺,隻感覺心中的痛苦來源於回憶父親的相貌,那樣清晰卻那樣不篤定。
我能畫出父親的臉麼?
木小草問向自己,低下頭,用鞋尖在沙土上畫了張扭扭曲曲的臉,畫到一半,自己噗嗤笑了一聲,旋即又繼續畫完。
陶漣華被她的笑聲吸引,看向她的畫,歪頭問道:“你在畫院長麼?畫得好醜。”
木小草猛然氣了一下,旋即又氣了一下,隨後看向地麵,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回答道:“是啊,畫的好醜,算了算了不畫了。”腳底一踩,那張笑臉便好像未曾在地麵上出現過一般,卻又深深地印在她的心裏。
……
由於這次的比試為的是體現出各自的實際潛力,所以分組並不是按照入學時間,而是實際年齡,隨著時間推移,比試進入尾聲,從高齡學徒終於逐漸輪到了低齡學徒,木小草也總算是踏入了場地。
她的對手是兩個冬至與她一同入學的熟悉麵孔,隻不過接觸較少,再加上分了班,木小草一時間也想不起二人的名字。
此時的她格外緊張,不是因為覺得可能會輸,而是害怕對麵會死。
無毒雖然時常臭屁,但嚴肅時說的話總是關鍵異常。
“收著點手,別出人命。”在今早剛剛蘇醒時她還沒太理解這句話,而隨著跳下樹,觀戰,熱身,直到現在,她明顯感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不單五感變得更加敏銳,整個身體也像是泥塑上金身般,隨意的幾招架勢竟不知圓滑了多少,不單將餘弦教授的鐵架拳融會貫通,甚至那些在夢裏朦朧學到的招式也就像醍醐灌頂般變得異常明晰。
自己真的是藏精了。
就像周政在課堂上教導:“招式,半在操練半在身,那些江湖上的傳聞,無論是誰神功大成,亦或是一朝藏精,都脫離不了本身的身體素質,有些人拳譜上手,不出一日便似十年苦工,雖說有悟性,但更多的是能控製好自己的身體,而開荒境,就是讓人控製好身體,也是打磨身體,讓其更好的被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