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熟悉的女聲順著門縫傳了進來,江泓之聽出是娘的聲音,便道:“娘,我在,您進來吧。”

楚氏推門而入,含笑著虛握江泓之的手:“三兒,江丞道他去端飯,讓娘進來陪你。”她滄桑的臉上因這溫婉的笑容,平添了幾分顏色:“江丞是個好孩子,三兒你可得好好待他,要是欺負他,娘第一個同你過不去。”

“娘。”才剛見到闊別多年的娘親,舊還沒敘上,他娘就開口威脅他了,江泓之聽聞不免有些哭笑不得,“江丞是孩兒心上人,孩兒自會善待他。不過,”他劍眉一蹙,板著臉道,“娘,請你如實告知孩兒,江丞之傷是何人所致?”無怪乎他會懷疑,江建德在人前是一副君子做派,如果不是犯了什麼大錯,他是不會讓人去打一個替自己求饒的忠心仆人的。

“這……”楚氏一愣,低下了頭,遲疑地道,“三兒,娘不求你榮華富貴,但求你一生平安。江丞被打,娘也十分痛心,但無論是誰人造成的,娘都不希望你蹚這趟渾水。”

江泓之反握上楚氏的手,眼底寫滿了認真:“孩兒早已蹚入渾水,再難抽身。”

楚氏眼底逝過痛心的神情,喃喃自語了幾句“娘親對不住你,對不住你”,隨後忍痛將事情經過告知。

原來江丞去找江建德時,江允也在場,具體發生何事楚氏並不知道,隻聽說江丞一氣之下推了江允一下,就江建德便以江丞以下犯下為由,杖責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江泓之聽罷,目中聚起了滔天巨火,江丞的性子比他沉穩,能忍人所不能忍,定然不會貿然出手掌摑江允,十有八.九是江允故意下套,讓江丞不小心打到了他臉上。

可惜前生的他,因楚氏之死轉移了注意力,沒能探查清楚江丞被打的細因,今日重生而來,知道了前因後果,那他便得好好地討一討債了!

.

“哼!一小小男仆,也膽敢在本侯麵前囂張,若非本侯寬宏大量,早將你打爛了嘴丟出府喂狗!”江建德卷著一袖的怒火踹開了陳氏的門,屋還沒進,就是劈裏啪啦地一陣唾罵。

陳氏是府上的二姨娘,庶長子江允及庶女江月荷的生母。她出自商賈之家,與江建德兩情相悅多年,但因大燕重農抑商的政策,老夫人不喜她身上的銅臭味,一直不肯點頭讓江建德娶她為妻。無奈之下,江建德隻能委屈地納她為妾。

雖說她是一妾室,但好歹與江建德相識多年,摸透了他的脾性與喜好,比那與江建德相敬如賓的大夫人來得更窩心。因此她得盡了江建德的寵愛,其親兒都沾了她的福氣,深討江建德歡心。

見心上人心情不佳,陳氏放下了眉筆,示意下人關門出去,將柔荑按到江建德肩頭,輕柔地給他鬆了鬆肩上的肌肉,聲線放軟了道:“老爺消消氣,別為那些小人渣滓傷壞了身體。”說著,她媚笑著將手按到了江建德的胸口,柔若無骨地在胸口上劃圈。

江建德被陳氏挑得起了興,惡狠狠地捏著她下頷吻了上去,在她唇裏肆意淩虐了一番,才解氣地丟開了她,惡聲惡氣地把今日吃的憋全倒了出來。

陳氏驚呼一聲,順著江建德的意思斥道:“老爺息怒,那江丞就是個賤種培養出來的狗,您同一隻狗較什麼勁呢,要是這狗惹得您不快,今夜妾身便讓人將他宰了,燉湯去!”

“不必。”江建德息了幾分怒,“宰了他還髒了本侯的手,左右是條狗,留著還能打能罵,死了就幹脆了!”

“這倒也是,”陳氏附和一笑,揉了揉他的胸口,“隻不過便宜了江泓之這小賤種,還有條狗伺候他!”

“江泓之!”江建德剛消下去的怒火又騰地躥了上來,狠狠一拳砸爛了身旁的木桌,嚇得陳氏尖叫了一聲,“本侯將其關入柴房未幾,就出了走水這檔子事,現下本侯若是再關他,定有人說本侯虐待親兒,若是免他罪,又如何讓人信服!簡直叫本侯難堪!”

“這……”陳氏疑惑了,今晨聽到走水的消息時,老爺不是還懷疑是楚氏故意搞的鬼麼,怎麼這會兒又不是這個意思了,“老爺,您不是懷疑走水是楚茹惠所為麼?”

“楚茹惠?”江建德聽到這名字時愣了一下,好半晌才想起來是楚氏的名字,一說到走水,他又火大了,指著陳氏的鼻頭道,“你還有臉說,你不好好管束月荷,讓她跑去柴房作甚!走水現場,有人撿到了月荷的發簪,你倒說說,這火是誰放的!”

陳氏頓時懵了。

☆、第五章 ·偷菜和喂飯

江月荷被叫來了,一聽發簪之事,登時煞白了臉色,辯解道:“爹,不是我做的!我隻是……”

“隻是什麼?”江建德怒道,“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這發簪如何到了柴房那!”

“我……我……”江月荷看了一眼抿唇的陳氏,老實地低頭交待道,“我那天去了柴房,看了一眼江泓之,便走了。爹,你信我,我沒縱火燒柴房,這害死親弟之罪,我可不敢擔啊!是……是了,”江月荷睜大了眼道,“定是哪個小雜種偷了我的發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