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來唯有忍著疼痛苦笑:“尚好。”
“方才對我無禮應穆相故意激怒元林川,而他那一掌以有分寸,可你卻故意不願躲開。多年未見,穆相的心思真是越發深沉,權謀心機頃刻便出,當真將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清歡一路走來已經將方才一幕幕在心裏分析透了,想來自己方才也是被穆雲琛擺了一道,不禁有些窩火。
穆雲琛身體無恙時聽她說絕情的話心口都要痛若滴血,眼下新傷確實疼的緊,再聽清歡語帶奚落便覺心中空的難受,想到她在渭水對岸看自己的眼神,更是剜心裂肉一般,不覺就如少年時一樣紅了眼眶。
“家主因何對我生恨?可是因外界傳我娶妻納妾?”
若是不提“恨”字清歡或許還能與他心平氣和的說兩句話,他這一問卻勾起了清歡心底最深的憤怒。
“我與穆相的關係多年之前就已斷的清楚明白再無瓜葛。穆相現今的家事更是與我無關,今日故意激怒元林川引我到此,不覺無趣?”
穆雲琛染紅的眼眸美的心碎,他握住清歡的手腕戚然一笑,低聲自嘲道:“似郡主今日殿前那般強硬做派,若非如此怎肯聽我說一句話?”
清歡怒意已起不願多說,直白道:“若是事涉朝堂穆相願與我合作,那就有話直說。”
“無關朝政。”
“那不說也罷。”
清歡撂開穆雲琛的手轉身就走。
穆雲琛心焦,腳步虛浮磕磕絆絆的再次拉住清歡的衣袖,虛弱聲音裏帶著急切:“郡主,我沒有。”
清歡厭惡的回過頭,薄怒道:“放手!”
“郡主我沒有背叛你。”
穆雲琛執拗道:“你當初趕我走是我不懂事,如今我已位極人臣也算對得起郡主當初的苦心。就算眼下局勢不如人願,我也不想郡主誤會,我沒有碰過長孫芙一下,我也從未對她有半份感情,我……”
“你不必多說!我叫你放手!”清歡怒不可遏的打斷穆雲琛。
“這麼多年過去,舊事不要再提!若你再不放手,休怪我對穆相不客氣!”
清歡講話說到這個地步穆雲琛卻依然執著的拉著她。
他笑得淺淡,眸光盈盈,似訴似問:“若我不放,郡主是否又要舊事重演?”
他說著目光低垂,落在自己拉住清歡衣袖的右手上,抬頭道:“郡主可要再踩一次,廢我另一隻手?”
清歡的怒火好似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她下意識看向他無法伸直的左手無名指,眼睫眨動,決絕的目光流露出一絲不自覺的動搖。
穆雲琛眸光癡醉迷離,他等了六年才見到她,才能站在她對麵與她說話,他怎麼能讓她誤會!
穆雲琛一心以為清歡是因為長孫芙姐妹才對他徒生恨意,眼下隻想跟清歡解釋清楚:“郡主,我沒有喜歡過別人,也沒有三媒六聘紅燭高堂的娶過別人,是你教我逢場作戲,我……”
“我不關心你的私事!”清歡用了內力忽然扯出衣袖,一把推在穆雲琛肩上。
受傷的穆雲琛腳下不穩,被她推在牆上發出一聲隱忍的低吟。
他墨發垂肩,長睫翕動,可即便如此他仍舊不死不休的重新攥住清歡的紅裙衣袖。
清歡不怒反笑:“穆雲琛,你本事大了手段長了,可性情卻還是優柔卑賤,死纏爛打,令人不齒。”
穆雲琛閉上眼睛,微揚頎頸,任憑清歡羞辱,就是不肯放手。
清歡忽然揪住他的衣領道:“穆相人前何等位高權重運籌帷幄,如今卻在我麵前露出這副退讓脆弱的姿態,怎麼,你還以為你是六年前那身嬌體軟俊俏少年,能用那掐一下就軟的身子我博得我半分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