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終究下不去手在兮姌身上留下刀傷懲罰,她狠狠將匕首擲在她膝前,仰頸閉目,喑啞著聲音道:“你跪著吧!”

她隨即睜開滿是怒火的桃花眸,望著四周仿佛空無一人的花園道:“你們都給我跪下!不跪夠兩個時辰你們是認不清自己的主子了!”

清歡是真的生氣,沒有哪個家主不恨背叛,而她身邊從最信任的心腹到最忠誠的暗衛,竟然都為穆雲琛隱瞞了數月以來持續不斷的“荒唐夢境”。

清歡真真是氣的渾身發抖,她回身一指跪在地上的兮姌道:“你,還有他們,不跪夠兩個時辰就別來煩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清歡說完要走,兮姌卻不放心,喊道:“家主受傷未愈……”

清歡一計眼刀過去,冷冷道:“怎麼,還要忤逆我?”

兮姌餘光望望周圍的大長公主府,心中雖有不安卻也不敢再撫了清歡之意,想來大長公主府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她這才低頭斂聲道:“是,奴婢謝家主責罰寬宥。”

清歡總算順心了一丟丟,轉身朝月鏡湖後花園揚長而去。

真真是煩死了,一個兩個三個都要氣她,穆雲琛、李聞玉、兮姌,都是什麼鬼啊!混賬!

清歡站在湖邊一個人生悶氣,一邊氣一邊朝湖裏扔石子,一用力還扯動了傷口,讓她忍不住“嘶”的一聲捂了肩膀。

太氣人了,太氣人了,從小到大都沒生過那麼大的氣。

清歡在湖水邊站了一會把這事兒前前後後想了個明白。這會兒她也不像方才那樣激動,冷靜下來也能辨得輕真情假意,可就是想明白了反而更生了旁的氣。

穆雲琛這個混蛋,說到底還不是他的錯嗎!白天一套晚上一套,看她笑話呢!什麼明不明白他的真心,就算他有顆真心她當真是明白的,難道宇文家主就不要麵子了?

說他死纏爛打,當年是而今也是,可現在呢,真要纏現在人又跑哪去了?

生氣!

盛夏午後燥熱的氣浪一浪一浪的被湖上的風吹過來,吹在清歡的麵門上又悶又暈。

清歡懷有身孕易燥易怒,今日又氣性太大,此刻被暑氣一蒸隻覺頭暈的厲害,眼前白花花一片水光,周遭的蟬鳴一陣一陣的逐漸離她遠去。

清歡覺得她可能氣的中暑了。

她現在身上還有個小崽崽,當年她不知道,翻山越嶺的折騰下來讓靈俏一出生就先天不足,這一次她就算跟穆雲琛結下一萬根梁子也再不能傷了這小東西,她不能任性,她得回去歇著。

清歡就這麼想著剛要轉身,忽然感覺有人從後麵走來,她回頭的瞬間後脖頸一痛,腳下一軟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前廳開宴後穆雲琛心不在焉的坐在席間,時而發呆時而走神,就連給他敬酒的人都看出他的不對勁。

“雲琛,你怎麼了?”

穆雲琛肩上被人一拍才怔然抬頭,見他那氣質灑脫的小舅舅孟篆已在眼前。

“舅舅。”

穆雲琛笑得牽強,胡亂拿起桌上的酒杯道:“我敬舅舅。”

孟篆將手擋在了穆雲琛舉起的酒杯上,正色道:“這是我剛放下的酒杯。”

“嗯?”穆雲琛這才意識到自己拿錯了杯子,垂眸笑了笑放下杯子要換成自己的。

孟篆攔住他道:“丹陽說你為人施政皆沉著穩重,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膽識,可如今這表現我看著卻不像。”

穆雲琛苦澀一笑。

他主政多年心思城府、膽識遠見俱已非常人可比,但什麼事牽扯上了清歡,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