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拖死了卻萬萬不可。所以這些人很明顯就分成了兩派,烏孫一派憤怒的上前要教訓蘭池,乞察一派隱隱護過來,猶疑著該怎麼處理。

蘭池豈會等著被人圍攻?她在撒其格下馬之後就看準了形勢,在那些人圍過來之前就飛身騎上了撒其格的馬,卻未料那馬認主,低下嘶鳴不已,前蹬後踢想把蘭池甩下來。

這下眾人也不想教訓蘭池了,撒其格的馬是祖父送她的良駒,馴養時間都比別人長,隻認馬奴和主人,他們都以為蘭池會被甩下來,如果被踏傷,不知是算在誰頭上?

馬又嘶鳴一聲,高高抬起前蹄,連脖子都仰起來。這種姿勢馬上人的平衡被徹底打破,騎手很容易就摔下來,而蘭池剛上馬,甚至還沒來得及抓住韁繩!這下就連美西亞也不哭了,仰頭看蘭池折騰,還是撒其格怕蘭池控製不住,連她們都被踩了,使勁把美西亞拉開退後。

蘭池卻是雙手如鐵,一手穩穩抓住了馬鬢,身體盡量順著馬身起伏,並不急著往貼住,卻是重新掌握了平衡。她另一隻手也不閑著,揮鞭不客氣的抽了馬屁股一下,喝道:“走!”那一鞭抽下就鬆了手,鞭子餘勢未消,正好打在撒其格肩上,力道雖然不重也是陣刺痛。

但此時誰都沒發脾氣,馬上少女明媚張揚的像一團火,在她的驅使下,那馬吃痛負氣跑了起來,似乎要把怒氣都發散在奔跑中,又似乎想在奔跑中甩下蘭池。 蘭池卻是帶著微笑,好像享受這種馴服的樂趣,牢牢坐在馬背上急馳而去,她的衣服被風吹的鼓動起來,一頭烏發順風飄揚,轉瞬就隻剩一個背影。

變故太突然,大家都愣了,隨從們也忘了動手,在美西亞怒吼中反應過來,紛紛騎馬去追趕。撒其格也不知擔心什麼,是她的馬還是蘭池真被傷了她也有責任,一把拽下個隨從,自己上了馬隨著追去。結果一抖韁繩才發現,她的肩膀被剛才那鞭傷到了,一動就撕扯的疼。

撒其格咬牙:這個漢女不簡單,她應美西亞之邀急匆匆來找人麻煩,卻是太冒失了。呀,剛才竟然連名字都沒問出來,她們的臉可是丟盡了!

不怪撒其格這樣想,和漢人不一樣,遊牧民族更崇尚武力,有實力的人就受到尊敬,即使女子之間,不隻是織花毯和做飯好會受到推崇,如果有天賦出眾,騎射特別出色或是善於馴養牛馬的,也是受到尊敬和喜愛的。

她想到:蘭池不僅長的貌美,還如此機變,力大善騎,想必控弦功夫也不弱,去挑釁這樣的女人卻被她教訓,沒人覺得不應該,更不會有人因為她們的身份而降罪蘭池,甚至還有可能認為她們衝撞了提圖可敦,純粹自己作死。

想到這些,撒其格簡直欲哭無淚,來之前以為隻要嚇唬一下,把鞭子晃一晃,就能製服軟弱隻會哭的漢女,讓她不敢再攛掇丹頓提圖,誰知哭的是美西亞,被抽的是她。說到這兒,那該死的女人也太會騎馬了,她到底跑哪去了,竟然沒追上!撒其格悻悻勒住馬,周圍追的隨從們也慢慢停下,聚攏過來。有人問怎麼辦,撒其格扭頭瞪過去,怒火好像都要衝出來,嚇的那人一縮脖子。

蘭池去了哪?她沒什麼目的地,隻是隨便選個方向暢快的跑了一圈,直到把那馬收拾的再也不敢踢騰,跑的累呼哧才停下。馬也學乖了,不再企圖把蘭池摔下來,對於能走一會兒的待遇表示很滿意。蘭池就輕笑著撫了下馬脖子,辨明了方向,向丹頓的帳篷走去。

這一場折騰,天都快黑了,結果沒到帳篷前,就看到有人在外麵急的團團轉,還有人跪在帳篷門口小聲哭。看到蘭池走近,這些人大大鬆口氣,有人就歡叫:“可敦回來了!”跑進帳篷報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