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就因為正妻的名份?”回答的這麼堅決,謝五很受傷,他就那麼差勁麼,連考慮都沒一下就拒絕了。
“那當然重要,但是對我不是最重要的。你的寵愛能多久,你的妻妾會有多少?到時候防不勝防的算計就能磨光你我的耐心。”
“貴妾,我許你的是貴妾,絕不改變。”謝五鄭重的說。
蘭池詫異了下:貴妾?謝五倒也有幾分真心了。崇明朝妾也分等級,貴妾多是有身份或者沾親帶故的女子,家中是有一席之地的,下麵還有良妾、賤妾。如果是得寵的貴妾,真有和正妻較量之力。可是,貴妾還是妾,況且她也無意後院爭寵。
蘭池微微笑了:“丹頓是不完美,但也是我欣賞的男人,和他一起生活對脾氣。和他在一起,我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吃喜歡的東西,喝醇香的美酒,不樂意了直接說出來,不服氣了直接打回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過,在你龐大的家族中當一個唯唯諾諾、地位低下的妾,有什麼好?”
“你竟然,你……”謝五吃驚了,她竟然是這麼想的?這豈是一個女子的想法?什麼自由的生活,什麼喝酒,甚至不服氣就打回去,她竟然是這樣和乞察的提圖相處的嗎?即使在蠻族,女人管束沒那麼嚴,這種思想也是出格的吧。
看著平靜如初的蘭池,謝五緩緩呼出一口氣,自嘲了笑了下:“原來你已經獲得丈夫如此的寵愛了……”
蘭池沒做解釋,不知該怎麼說,那不隻是所謂丈夫的寵愛,還有她對自己力量的自信。但是她理解謝五是一片好心。乍聽起來,謝五竟然提出正妻降妾,但實際上,因為蠻人的風俗習慣,很少有南方女子能適應,甚至很難安穩的活到壽數,因為既適應不了飲食住行,更承擔不起別人的打擊。
試想如果洞房被丹頓教訓的是蘭亭,或者被抽鞭子的是喬玉貞,亦或日夜騎馬的是碧舟,怕不都被折騰個半死,哪裏還想留下?隻會盼著逃離,能回家鄉最好。以丫環的出身,還嫁過人,能到大家世族中當貴妾,當真是很好的出路了。
所以蘭池並沒有怪謝五不自量力,隻是她是她,不是別人,她有自己的意願,也能保護自己。以前是沒有力量,隻能被人推動走向命運,現在她可以自己做出選擇了!
倆人一時有些沉默,而就在這安靜的帳內,天氣突變。原本已經變小的雨水忽然又大了起來,狂風大作,帳簾被吹的飛起,被卷進帳內的雨水中竟然夾雜著細小的雪粒,硬雪粒撲在地衣上,頃刻之間便是一層薄濕。
草原的氣候實在多變,雖是深秋,南邊絕沒到下雪的天氣,況且起初明明是雨水,現在卻變成了雪,而且看來還會增大,蘭池走到門口拉好帳簾,歎了口氣:“變天了,看來你明天想走也有困難。”
謝五冷笑一聲:“那又如何,我不是最難的。”仿佛應托著他的話,一陣沉悶的雷聲傳來,謝五的臉在燭火中有種孤注一擲的陰狠。
蘭池莫名覺得心下一緊,好像有什麼危機靠近,又好像是誰受到了威脅,她轉頭看著謝五:“什麼意思?”
謝五不言,薄唇抿起,整個臉都有了種力感,手也扶上了劍柄,手臂肌肉略微繃起,完全展現出一名出色劍客的給人的壓迫感。
蘭池閉了下眼睛,感到那股焦慮仍在,她不再追問謝五,當著他毫不猶豫的幾下撥落華麗的外衣,披上件方便活動的蠻人式樣外袍,利索的背上了長弓箭囊,係上寬腰帶,又把匕首插好,就大步朝外走去。
謝五在她脫外袍的時候像被燙了一樣扭過頭去,可他已經看到了那挺拔曼妙的身姿,雪白的夾衣下起伏有致的曲線……這具身體不僅是美,還有耀人的勃勃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