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二房廚房一杆人全都看押起來,搜!”賈赦很是生氣,自己這些年一個孫子都沒有,卻原來是有人搗鬼:“眼前的人,沒查清之前,誰也不許離開老太太的院子。二弟,大哥得罪了!”
“哪裏哪裏,應該的……”賈政有種不祥的預感,這事,十有八九同自己房裏有關。
“二房的奴才,要審,也得由二房的人來審!”王夫人端起架子:“不勞大老爺操心!”
“二房的奴才,害的是大房的奶奶!”邢夫人斥道:“難道二太太想包庇誰不成!”
“你!”王夫人現在脾氣大:“你可做不得二房的主!”
“長嫂如母!大太太如何做不得主?”鳳姐哭著道:“不論誰審,我一定要害我的人死!”
“我苦命的鳳丫頭啊……”邢夫人誤解了鳳姐,摟著一處哭。
“好了!”賈母用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麵:“先審了再說!赦兒政兒,你們倆看著辦。”
“是,母親!”兄弟二人領命,下去審理。
待平兒弄明白了原委,如遭雷劈,呆了半刻後大哭不止。隻從賈母房中的針線籃裏奪了剪子就往跑,意欲尋死。琥珀和幾個小丫頭趕緊攆了出去,下了剪子,送到別的屋裏寬慰……
出了這等的大事,屋子裏沒有人說話,賈母閉著眼睛盤腿靜坐,王夫人不停的撥弄著佛珠。邢夫人坐立不安,隻因賈赦吩咐不許出院子,一會兒起身出去看看,一會兒又回來坐下唉聲歎氣。鳳姐哭鬧了會子,剛剛平靜下來,被李紈勸道裏麵去歇息,沒多久,靜真聞訊也來了,見過賈母等,也自去旁邊看鳳姐。
晚飯時分,廚房的婆子已送了飯菜來,滿滿的擺了一桌子,賈母不動,也沒人敢動。
“老太太!”鴛鴦掀了簾子進來。
“審出什麼了?”賈母睜眼急切問道。
“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鴛鴦抿了抿嘴,看了王夫人身後有些躲閃的周瑞家的,道:“二房小廚房的柳嫂子供證是周姐姐指使,璉二爺將祁大夫拿了來,也說是周姐姐指使,大老爺叫人抄了周姐姐的屋子,找出了些紅花末子。二爺拎了大夫要去見官,大老爺眼下命幾個婆子,來請周姐姐過去問話!”
屋裏眾人皆齊刷刷看向周瑞家的,很是吃驚。
“啊?!”周瑞家的到底慌了手腳,驚慌失措:“老太太,我……”轉身“咕咚”跪在王夫人麵前:“太太,你一定要救救我!太太!”
王夫人也慌了,卻一腳抬起直揣在她胸口,罵道:“你自己做了沒臉的惡事,如何來求我!……”
“我就知道是你!”邢夫人也顧不得是在賈母的屋子裏,將手中茶碗狠命一摔,幾乎是跳了起來直撲向王夫人。王夫人不曾防備,被邢夫人一手抓住發髻,一手抓在臉上,狠狠的搖晃,雙目怒得通紅,罵道:“你和豬油蒙了心的惡婦!鳳姐可是你親侄女、親侄女啊!你怎麼下得去手!”
王夫人拚命掙脫:“你不要血口噴人!如何這般篤定就是我指使的!”忍著痛,將邢夫人的手拉掉,卻又“啪”地挨了一個耳光。
“毒婦!惡婦!不要臉的婆娘!下三濫手段害我大房,怪不得你剛剛橫攔豎擋的不讓請大夫!我今日定要吃你的肉方解恨!”邢夫人哪裏肯放過,一手拉著王夫人的衣領,一手操起飯桌上的菜盤,直狠狠扣在王夫人臉上,湯水蒙了一頭一臉。
屋子裏丫頭婆子隻嘴上勸,卻不敢上前,這可是兩個大主子,除了老太太,就是她們倆。皆跪著勸慰,膽子大的也隻敢去搶邢夫人手中的盤子,卻不敢碰到這倆人。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還不快快住手!”賈母氣得掉了眼淚,大口喘氣,顫抖著手指著她們二人,卻一句話都說不出。鴛鴦琉璃等趕緊幫著順氣,一麵苦勸二人。
“快!她要跑!”玻璃一眼看見周瑞家的趁亂悄悄起身往門口蹭,趕緊喊道。
“站住!”眼瞅著兩眼紅腫、滿臉通紅的鳳姐從一旁門裏衝了出來,手中拿著粗杆的雞毛撣子,追著周瑞家的打了過去。周瑞家的還沒挪到門口,便見鳳姐張牙舞爪的衝過來,嚇的到處躲藏。鳳姐一路打,一路罵,終於將周瑞家的逼到了死角裏,倒握撣子,劈頭蓋臉狠狠打,打得她青紫滿麵,血痕瘮人,哀嚎連連,再也承受不住,大聲喊是二太太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