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雖說已經知道這些,可再提起時,仍舊針紮一般心疼,抬手摟過女兒,仇恨滿滿的瞪著賈母。
“紫鵑!”賈母臉皮被揭的火辣辣的,醜惡嘴臉一覽無餘,罵道:“你個小娼婦吃裏扒外!當初不也是奔著寶玉姨娘去的麼!”
“是又怎樣!紫鵑當初目光短淺,將廢草當做了寶,蒙姑娘憐惜,將拘泥於賈府中的我點化。錯過,不能再錯,當初犯下的錯,紫鵑願意一輩子當牛做馬服侍姑娘補償,隻卻不能讓你在這裏為自己塗脂抹粉!”紫鵑毫不躲閃,坦然麵對,擦了擦淚水跪正身子道:“大人,小女願畫押,所言句句屬實!”
“嗯……”莫藍揮揮手,自有書記官上前將證詞給紫鵑,紫鵑看也不看,咬破手指按在上麵。
雪雁得了黛玉授意,上前將跪著的紫鵑扶起出去散散。剛出了刑房,卻見赫良站在門口,雪雁笑笑,向赫良點了點頭回去服侍黛玉了,將安慰的事情,交給了他。
莫藍笑道:“畫皮也揭了、假仁假義也瞞不過了,賈老太太,別再裝可憐,但凡你有一點子人性,也絕對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來人!”
“在!”獄卒拎了早已準備好的木桶快刀,上前作揖。
“放血取蠱!”莫藍一拍桌子,負手站起:“今日便是讓她死在這裏,也要把母蠱找到!母蠱不出來,就放****的血!”
“是!”獄卒並侍衛,拎了賈母扯上刑床,將手腕綁在旁邊的鐵柱子上,木桶放在地麵,正對手腕處。
“莫藍!老身不是嚇大的!賈家還未曾最後定罪,如果老身遭刑訊而死,看你如何向皇上交待!”賈母心中驚恐不已,嘴上卻不認輸,威脅道:“不管你多高的官階!隻怕難逃重責!”
“這個,賈老太太不必擔心……”一直沒有做聲的水溶臉上浮現出一絲嘲弄的笑意,賈老太太慌不擇路,居然搬出皇上來威脅莫藍。
賈母這才想起來水溶是在這的!那麼不要說放血,今日便是莫藍將自己剁成肉泥,皇上也不會說半個字!心中那點僥幸完全消失,哭喊道:“敏兒,救救娘!娘養育了你十五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敏兒如何忍心看著娘親受刑!”
“隔開視線,免得嚇死,也就沒意思了。”莫藍吩咐,沒有人在意賈母的哀求。
“是!”侍衛們應了,找了一塊木板,打穿一個洞,將賈母的手腕穿過,並將視線隔離開來。
“敏兒啊!娘是無辜的,娘什麼都不知道,你何其忍心娘受這等酷刑,都是你二哥的野心,我……。啊!”還沒喊完,言語便已化作痛苦的喊聲,隻覺得手腕劇烈的疼痛,被鋒利的刀割破。
鮮血滴入木桶,聲音聽得十分清晰,滴答作響,滴在木桶中,賈母聲音更加淒厲,不停的哀號祈求,缺聲聲如石沉大海,沒有回應。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桶中底部已被沒過,每一滴的血落下,皆如水滴入了池中一般。
聲音刺激著賈母的神經,隻覺得體內血液在一點點流逝,體溫漸漸降低,呼喊的聲音已漸漸弱了,連張嘴都十分費力。
“敏兒,你竟這般狠心,看著娘的血流盡而亡麼!……”賈母說完這句,便沒了聲音,死一般沉寂。
黛玉悄悄拉住水溶的袖子,有些擔憂。水溶輕輕拍拍她的手,示意不要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忽覺頸上刺痛,已瀕臨昏厥的賈母忽地從昏沉中清醒過來,拚力喊叫著:“蠱毒是我叫下的,母蠱也在我身上,我都招,我都招!大人饒命啊!”
莫藍笑笑,揮手叫拿針把賈母紮醒的獄卒可以停手了。
賈母完全崩潰,恐懼死亡的心理占了上風,將一切全部招供……
忽然間,流血聲沒了,幾個獄卒上前將木板撤掉,因懼死哭的快要抽搐的賈母猛然發現,手腕處的傷口並沒傷多深,不過是皮膚被割開,並未傷到脈。桶裏半下子水,清澈得很,哪裏有放血。哭聲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看看桶,又看看站在前麵的莫藍等人!
“你們!你們……”賈母這才發覺自己被耍,羞怒得渾身顫抖,恨不得當場撞死。
“老太太……”賈敏起身,林如海連忙扶穩,走到賈母麵前,淒然一笑:“真的是你,我的親娘!害我性命、害我丈夫、謀我女兒……”
“是我又怎麼樣!可惜老天不開眼啊!賈家功虧一簣,讓你們得意了!”賈母起先還羞惱的麵皮紫漲,沉默片刻,卻如死灰沉寂,躺在刑床之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房梁,言語中沒了剛才還在極力表現的慈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