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2 / 3)

冊封當日,我在麗妃的服侍下換了衣裳。

嶄新的龍袍,腰間係著紅汗巾,冠上也鑲嵌了枚紅寶石。

麗妃替我綰發的時候目不轉睛望著我,楚楚動人。

想起幾年前她剛入宮的情景,我也曾以這身裝扮走進昭陽宮。這一年又一年,她安安靜靜地守著我,雖然木訥、雖然不聰明,但是她全部的心思都在我身上。

這一切我都知道的,而且並不會因為別的女人而辜負她。

妥當之後,麗妃屈膝向我道賀:“臣妾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我掩不住心底的喜氣,笑嗬嗬伸手扶她平身,“麗妃,朕該感謝你。”

“臣妾惶恐。”她低著頭,直到恭送我離開,始終低著頭。

夜幕裏煙花迸放,我們卻並沒有攜手欣賞,隻聽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紅豔欲滴的帳幔,猶如一片紅袖,漸漸侵蝕了黑夜的昏暗。

我坐在她對麵,當中隔著雕花黃梨木的圓桌,桌上盡是精致的小菜和糕點,還有大夏國最極品的佳釀。

我們要喝合巹酒,喝過以後,旁人就會退下了。

她乖乖地同我喝了酒,然後如一尊瓷像坐在那紋絲不動。

我夾了她喜歡吃的素菜到她碗裏,像平時說話一樣溫和地問:“你從前住在哪座宮裏?”

“德陽宮。”她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尖銳,仿佛可以劃破那些垂在四周的大紅綢紗。

“德陽宮?”我微微詫異,“那是正宮。”

她沒吃東西,甚至筷子都沒拿,低眉順目答:“我一直在母後身邊長大。”

皇家的孩子能呆在自己母親身邊長大算是受盡了寵愛,隻可惜那時光太短暫,我想我能理解她的恨。恨全因愛而生,卻是她對別人的愛。

我從桌底伸出手,暗暗使勁按在她膝上,“我應該喚你沫兒、絲絛、長安,還是淑妃?”

她仍然沒看我,說:“淑妃吧。”

“為何?”

“隻是個封號而已,可以是任何人。”

我輕笑了兩聲,起身將她攔腰抱起來緩緩放在榻上,順手替她脫去了精工繡製的紅繡鞋,問道:“你的腳傷怎樣了?”

她不吱聲,緊緊地盯著我,漆黑的瞳仁裏倒映出滿室的鮮紅。我牢牢鉗住她的腳腕,將布襪脫去。她細裸的足上纏繞了好幾層白布,隱隱能聞見藥味。

我將她的赤足捧在懷裏,叮囑道:“你不要再這樣,傷了自己是你遭罪,於我並沒有什麼要緊的。”

“是嗎?”她僵硬的麵容終於有了些笑意,“既然沒什麼要緊的,你何苦千方百計將我囚禁在你身邊。”

我能說我不是故意的嗎?

我以天牢裏十三條性命要挾她老老實實接受冊封,實非我所願。我僅僅覺得,隻要她心中還有牽掛就不會如行屍走肉一樣活著,她會想盡辦法讓她牽掛的人獲得自由。

譬如,取悅我。

我低頭笑了,鬆開了她的腳腕,隨手拉了隻墊子來倚著,“天底下,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你懂嗎?”

她麻木地望著我說:“你已經得到我了,就放了他們吧。”

我欣然笑道:“還是那句話,給我生個孩子。”

她的手指瑩白細長,搭在領口,井然有序地依次解開衣襟上的盤扣。

喜服敞開來,露出嫩紅色的裏襯。鎖骨下方,是圓潤的胸房。

她的心跳比我快,隔著衣物都能看見明顯的顫動。

我隻管貪婪地欣賞她的每一分姿態,身子卻懶懶地賴在榻上,一手支著腦袋戲謔地笑著:“今天我不碰你,你腳傷未愈,我腰傷也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