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1 / 3)

前腳遞了折子閉門思過,他後腳就跟著遞折子告假養病,足足養了半年以觀望朝中風向,他這剛封了張氏的女兒,他立馬兒就辭官要告老還鄉。

人老成精,這話用在他身上最合適不過。

人識時務,也跑得快,越矩的也一概修整剔砍,到讓他難得尋由頭去收拾他。何況,這禮部他是動了心思要收到自己手中來的,走了這麼個人老成精的也好,省得讓他多費心思。

雲慟不向不願對前朝之事過多詢問參言,也就是這些日子,他還願偶爾插上兩句,但更多的,他便不願再多言。

他舉著手,老老實實的任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替他更衣。他一向不喜人近身伺候,在宮中,更衣梳洗這類小事兒,他都是自己動手,但隻要這人得閑,更衣束發這些事,他便不由分說的搶了去,還不允他推拒。

“今日天色不早了,便用於修整,你也別惦記著出去,好好在賬內歇息。”外間秋風陣陣,吹拂得王旗獵獵作響,剛下了雨,涼意越發濃重,皇帝陛下這管家公的性子一時收不住,絮絮叨叨的拉著人叮囑。

雲慟有些無奈,這人就在這帳中盯著他,他身邊又沒有侍衛,獨自一個人,這偌大的圍場,滿朝文武皆是,到處都是盯著他的眼睛,他還能跑去哪裏?

對於那些窺探的眼睛,皇帝陛下比誰都清楚,但想要這人兒將來有一天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他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這是必經之路。

雲慟也清楚,他的存在對滿朝文武而言並未秘密,或者說是個公開的秘密,到底是有這人的默許,否則對帝王而言,想要藏個人有何難事?

隻怕這人從未想過要將他藏一輩子,一開始隱瞞他的存在,隻不過是因他並未與他心意相通而已。

如今,剛一確認他的心意,這人不就迫不及待的籌備了這次南苑之行麼?

兩人都心知肚明,又誰都不願挑破,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天色越發暗了,全安帶著內侍將賬內的燭火燃了起來,關了帷帳上用來換氣的小窗,帳頂上就劈裏啪啦的響起了雨聲。

沐浴更衣用了晚膳之後,雨勢漸漸小了一些,玄湛看了會兒書,兩人又對弈了兩局,全安進來稟報劉墨林求見,雲慟不欲與這些朝臣打交道,便避到了寢閣中去。

玄湛也知道他如今並未入朝,對朝中之事能避則避,並不願過多涉足,朝中眾人對他的身份也一無所知,兩廂見了,他男子身份隻怕無法隱瞞,到時朝臣隻以為他是以男兒之身承幸帝王,心中難免輕視,可日後一旦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到時隻怕是要亂了套。

“好好伺候,若慟兒不欲安歇,便將燭火挑亮一些,以免傷了眼睛。”將人送回寢閣,玄湛猶不放心的交代福全道。

平日裏他忙時離得甚遠,夜裏回了太極殿,人都是自己親自看著,有什麼自是比這些伺候的更上心一些,這會兒讓下頭的人伺候,自是看什麼都不放心。

“是,奴才遵旨。”經過這些日子,福全這伺候小主子的,比誰都清楚,一旦遇上與小主子相關的人或事兒,尊貴的陛下便會這般絮絮叨叨一而再再而三的吩咐叮矚,生怕他們這些當奴才的伺候不好。

讓福全回寢閣去伺候,喚了全安隨他一起去往前邊兒接見劉墨林。

皇帝陛下臨時的禦書房與寢閣離得有一小段距離,玄湛可能是怕吵著他,說話聲並不大,隻隱隱約約有細微的說話聲傳過來,他不欲聽他們君臣密談,讓福全備上筆墨,他將整理了一小半的兵法二十四篇取出來,挑燈梳理。

夜有些涼,又在馬背上顛簸了大半日,心裏惦記著殿閣中的人兒怕奴才伺候得不上心,君臣在書房談了半個時辰,玄湛便把人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