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與內子診斷結果相同。”
在南苑時,時日尚淺,胎息不顯實屬正常,可隨著時日一日一日漸長,胎息理應漸強,可這小貴人卻怡怡相反,時日漸長,那胎息卻逐漸減弱,胎息不穩,這本該是一日一日長大的孩子不但沒長,反而越長越小——他也就罷了,可是他和妻子都得出同樣的診斷結果,他便知曉,這小貴人這一胎,隻怕是難了!
若這是尋常人也就罷了,即便不是尋常人,就是後庭中的普通後妃,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可偏偏,這是世間最尊貴的那位!
遇上這樣的情形,他哪裏敢隱瞞不報。
靜默,長久的靜默……
孫敬冷汗淋漓的跪在禦案之下,禦案之上的帝王長久的靜默。○思○兔○網○
直到孫敬雙膝都跪得麻木毫無知覺,直到他以為他要將這禦書房的青磚地跪通,直到他以為帝王會一怒之下將他五馬分屍……到最後,他什麼都沒等來,隻等來帝王暗啞的_句話。
“替殿下落胎。”
第149章 所求不多
“殿下——”“殿下——”肅靜的禦書房外突兀響起兩聲詫異的驚呼,高坐禦案之上的帝王手中的朱筆應聲折斷,還未待他起身相迎,禦書房緊閉的大門被猛然撞開,門扉拍向兩邊相連的門框,哐當一聲巨響,那聲劇烈的聲響,似乎也一同拍在了帝王的心上。
“為什麼要落胎?”
人尚未踏進禦書房的門檻,質問的話語便已響徹殿宇,質問聲中夾雜著呼吸間的劇烈喘熄,似乎還有說不出的失望和難過。
這個讓他們期盼多時的孩子,雖談不上來得艱難,卻也不易,可這人卻這般輕易的說舍棄便舍棄,甚至不是他親口來對他說……
玄湛輕輕放下手中折斷的筆,起身朝他走去,麵色沉靜,一言不發。
雲慟目不相錯的看著由遠及近的男人,薄薄的唇瓣緊抿著,眼中濕意一寸一寸漫上,為他的一言不發。
玄湛走上前來,看著他身上隻著了一件殿內所穿的直襟長袍,腳上的鞋也是殿內所穿的軟底鞋,隻怕是在殿內聽了孫敬要替他落胎,直接就往禦書房來了。
一時間,百感交集,玄湛竟不知該如何言語,隻得俯身將麵前的人兒打橫抱起。
雲慟默默的任他抱,也不掙紮也不抗拒。
禦書房中沒有軟塌,暖炕上隻墊了一層緞夾薄棉的墊子,也並不舒適,直接將人抱至禦座,喚全安取了引枕背靠和狐裘毯子,將人好好在禦座上安置好了,這口才能駁斥禦史的帝王依然一言不發。
雲慟默默的任他安頓,學著他的一言不發,隻是直直的看著他。
探手在毯子裏摸了摸他的腳,摸到一手的冰涼,他側身坐正,將那雙冰涼的腳捂在溫熱的掌心,耐著性子一遍一遍給他搓揉,待暖了一些,才仔細的梧在自己懷中,用毯子蓋嚴實之後,又伸手將他的雙手拉過,果然也隻有掌心處還留有一絲微薄的熱氣。
將雙手捂在掌中,一邊往掌心呼熱氣一邊輕搓,一點一點將熱氣通過掌心和口呼傳到掌中那雙冰涼的手。
濕意凝結成淚意,因為他的仔細和溫柔,淺淺的眼底終是容納不住,大滴大滴砸落,淚意溫熱,卻燙若火炭,灼人心肺。
玄湛一怔,下意識抬眸,近在咫尺的人兒淚濕滿襟,滿眼都是對他的控訴和悲痛。
“別哭……別哭……”玄湛隻覺得心都要痛木了,他的小人兒打小就是個歡喜的性子,摔了不哭,疼了不哭,怕了也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