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1 / 3)

經過這麼多事,即便他再不願承認,他也明白,這普天之下,也就隻有他能有那個本事護住身處風口浪尖的小主子一輩子!更難能可貴的是,他能放下自己的帝王之尊,這麼疼著愛著小主子。

玄湛也不多問,徑自進了屋,將身上一身寒氣和濕意的披風扯了下來扔給身後的全安,進了內寢閣,一股熱氣迎麵撲來,熏得頭疼欲裂的玄湛幾乎栽倒,他腳下一頓抑製不住抬手壓了壓眉峰,待緩過那一陣眩暈,才又抬腳往裏走。

見榻上的臥著的人兒,他皺皺眉,側頭問雲德,“孫敬怎麼說?”雲德頷首,“孫大人說無礙,隻是受了些涼,這幾日好好養著別見風就成。”自從小主子回了王府,堂堂禦醫署提點便成了王府的府醫,專職專司照料小主子。

“可用藥了?”皇帝聽了,猶不放心。“已經服下了。

聽到確實並無大礙且已服過藥,玄湛總算是將心放回了肚子裏,他行至床榻前,瞧了瞧已經氣息平穩的人兒,才在榻旁的杌凳上落了座。

...陛下,您坐榻.上吧。”雲九見他在榻前的小杌凳上坐了,有些詫異的道。玄湛擺擺手渾不在意,“朕身上寒氣重,坐此處便可。”

他在冰天雪地裏經了這麼久,渾身的寒氣,離得近了隻怕是要過給他,他身子本就沒大好現下又受了涼,若再不小心些,隻怕這一整個冬日都要纏綿病榻了。

雲九聞言,微不可察的輕歎一聲,明明對彼此有情又彼此相愛,卻偏偏身不由己走到如今這一步,小主子邁不過血脈這道坎兒,皇帝被迫放手卻如何也放不下,如今兩人這般也不知熬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大概是知曉他在一側,榻上的人兒輾轉反側到半夜,怎麼也睡不踏實,皇帝見狀,隻得無奈的準備回宮,臨行前他起身替榻上的人兒掖被角,無意中發現他竟發了高熱,皇帝人是沒法兒走了,竹央閣也在一片兵荒馬亂的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後才漸漸安靜下來。

揮退一幹伺候的人,玄湛側身上了榻,將側身縮成一團的人兒攬入懷中,懷中滾燙的身子燙得玄湛的心一陣一陣的酸疼,過了良久,才晃晃悠悠的飄出一聲輕歎。

....你這般,讓我如何放心得下啊...親王冊封大典之後,朝中文武百官就如同約好了一般,誰也沒敢主動往雲王府跟前湊,王府也閉門謝客,按說時隔十八年大胤終於迎來雲親王,本該是欣喜喧然,普天同慶之大喜,然整個京中一片悄然,甚至朝中眾人有意無意的對這位王爺避而不談,這情形雖詭異,可眾人卻是心知肚明。

這些曆練成精的朝臣雖不知,那位被皇帝陛下深藏在太極殿的神秘貴人為什麼會跟新晉雲親王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這中間有些什麼彎彎繞繞他們或許不清楚,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眼觀鼻鼻觀心的謹守本分,這兩人一一個是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一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雲親王,除非是活膩了想找死,否則誰敢不要命的往.上湊?

那位清貴無雙的雲親王殿下另一重身身份,即便有心,也隻能三緘其口,內裏腹誹萬千次,也不能去探究,畢竟以皇帝陛下的態度,這位貴主子隻怕貴重得堪比九五之尊胸腹中那顆心子!

這個肅然的寒冬,這引起大胤朝驚天波瀾的新晉雲親王殿下,就悄然的在王府中閉門謝客修身養性。除夕宮宴時,也並未出席,眾臣有些訝異,可觀皇帝陛下神色,眾人皆默,此事隻怕是早已得了聖上的默許,否則這新晉親王,初次除夕宮宴便缺席,聖上卻怎會一字半語都未提及。

正月裏,雲慟一直深居淺出,整頓三軍之事由,皇帝直接下旨交由中軍大將魏丹石督辦。雲慟身子調養得當,隻是眼疾時好時壞,待到能完全視物時,已然是正月末,大軍枕戈待旦,開拔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