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涼哼唧一聲:“我就想趕緊把疫病治好。”

蘇繾:“然後呢?”

“然後我就回家。”

蘇繾好像笑了聲:“阿涼要回南巫嗎?”

蘇北涼趴著誒一聲,搖了搖頭,“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涼王,還回什麼南巫啊。別問了,我家是一個你看不到也去不了的地方,你也甭瞎惦記了,安心留在這做你的皇帝,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咱們以後就真的天涯陌路相忘於江湖了。”

身後的蘇繾沉默了許久,“那你想做的事,就是治好疫病然後回家?”

蘇北涼背朝上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已經睡了過去,並未回應他的話。

蘇繾看著他沉睡的側顏,放下了手中的藥瓶,摸索到了蘇北涼袖中的白夜刀。

白亮的刀刃,還是跟當年蘇北涼第一次交到他手中時一樣鋒利無比。

“阿涼,這或許是我能幫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不管你家在哪裏,自此山高水遠,一路珍重。”

……

一覺醒來時,蘇北涼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翻了過來,仰麵躺著,後背居然一點痛楚都沒有,他不信邪的又動了動,發現真的沒什麼痛感了。

難道是疼到極致,已經麻木的感受不到了?

他坐起來掀開衣服朝後摸了摸,上麵還是有些凹凸不平的疤痕,可是比起昨天紅腫難忍的程度,已經好太多了,沒想到這外傷藥治療燒傷也可以啊。

蘇北涼放下裏衣,隱約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異香,他動作一滯,想到了這味道的主人。

隻是讓他幫忙上個藥而已,居然身上就沾染他的味道了?都說贈人玫瑰手有餘香,難道這小畜生上輩子還是香花托生的,所以到哪都有一股香味?

好像小時候也不是這麼明顯的,怎麼這麼些年年紀越大味道反而越重了呢。

用早膳時,蘇北涼本想跟蘇繾提一提此事,可是湊近卻發現他身上的香味似乎更重了,比起之前那種若有若無的冷香,現在已經到了有點衝鼻的程度,隻要站在一旁,不出三步之內,便能清晰的聞見這股味道。

連洛星九都皺著眉看向蘇繾:“你這一大早去哪招蜂引蝶了,把自己弄這麼香,也不怕熏著皇叔!”

聽洛星九這麼一說,蘇繾正給蘇北涼夾菜的筷子一停,眼中閃過刹那間的錯愕,後知後覺似的問了句:“有嗎?”

蘇北涼跟洛星九對視一眼,毫不留情道:“你說呢,比風月閣裏的花魁都香。”

蘇繾動作一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那我去洗洗,你們先吃。”

看著蘇繾離去的背影,三個人麵麵相覷,洛星九抱著小團子嘶一聲,“這家夥今天有點不對勁啊,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蘇北涼咬了口手裏的饅頭,倒是不以為然,“有麼,他不一直都這德行麼。陰陽怪氣的。”

洛星九看蘇北涼漠不關心的樣子,咬著筷子,眨了眨眼旁敲側擊的打探他的想法:“皇叔,等疫病治好後,你要去哪啊?”

蘇北涼抬頭看著跟洛星九一樣一臉忐忑的小團子,故意避而不談:“等疫病過去再說吧,反正天下之大哪裏不能容身。”

洛星九聽出了蘇北涼話中搪塞的意思,抿著嘴,點點頭,也不好再多問下去。

隻是她懷裏的小團子難過的伸出小手朝蘇北涼那邊撲了撲,洛星九一鬆手,他就勾住蘇北涼的脖子,緊緊抱住對方。

“母後不要走好不好?不然帶上我一起走吧,瑾兒會給母後講故事,捶背,畫小羊羔,唱歌。”

看小家夥大眼睛撲扇撲扇的,好像鐵了心要跟自己走似的,蘇北涼故意逗他:“那你跟我走了,你父皇就變成孤家寡人了,你舍得丟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