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邊兒站著看,看了一會兒,尋覓突然回過頭來,擺出來一張冷淡臉,盯著楚刀看。

楚刀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剛挑眉問了一句“怎麼了”,就見尋覓一本正經的問:“像不像陳辭?”

說著,尋覓又微微頷首,模仿著陳辭平時說話的語調,低聲說:“楚刀,過來。”

楚刀活生生炸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拚命的推尋覓:“別說了別說了別說了!”

要做噩夢了!

他們倆才推搡上沒多久,陳辭就聽見動靜過來了,直接把楚刀給領走了。

別看楚刀在尋覓這裏的時候又炸毛又跳腳的,輪到陳辭那兒可乖了,人家一拎他的脖領子,他乖乖的就跟人家走了,甚至都沒顧得上跟尋覓打個招呼。

尋覓看著他們倆離開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然後進了化妝室,讓化妝師給他化妝。

拍戲嘛,說起來好像就隻有兩個字,但是做起來卻十分複雜,他們把一個虛構的世界真實的模擬出來,把虛構的人物套在自己身上,用短暫的幾個小時的表演來走完一個人的一生,所以對細節都很苛求,每天被上妝的時候,尋覓都覺得自己像是披上了另一個人的皮囊,踏出化妝室的門,他就覺得自己真的一腳踏進了拍攝的世界裏一樣。

今天尋覓的戲份並不多,拍攝了大概有幾個小時就能休息了,他換了被汗水浸透的古裝,穿上了清爽的半截袖,順著拍攝場地回了土窯房裏。

他這一路走回去的路上,有兩個保鏢不遠不近的綴著,尋覓知道是嶽淵渟派來的人,自從經過之前那次的事兒之後,嶽淵渟雖然嘴上不說,但是背地裏還是給尋覓安排了人,把尋覓看的很緊。

別說嶽淵渟了,就連陳辭每天都開始專門讓場工去排查附近的人,本來他們這個劇組是在沙漠裏的,跑的太遠了,條件也太艱苦了,這些人的腕兒也沒大到那個份上,所以那些狗仔都沒有過來跟拍,導致陳辭對劇組裏的安保工作也沒那麼上心。

但是自打經過尋覓一次之後,陳辭每天都帶著人在四周轉一圈,有什麼生麵孔都要仔細的盯著看一陣,拿趙元的話說,陳辭就差在拍攝場地四周建出來四道城牆,然後派場工在上麵守著,看見個人就拔出小箭來射了。

從拍攝場地回到土窯房門口的時候,尋覓遠遠地看見老管家在哄著白冉堆沙子,老管家裝備很足,搞了個遮陽傘,一把小鏟子,白冉在堆城堡。

許久沒見到老管家了,尋覓對老管家的印象還停留在老管家之前跟嶽淵渟一起哄騙他的時候,等尋覓走近了,才發覺老管家看上去比原先似乎老了很多,經曆了譚任的事情之後,老管家出去躲了一陣子的風頭,沒有再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裏,現在看起來像是才回來的樣子,哄白冉的時候也沒有原先那樣鋒芒畢露了,整個人都跟著柔和了不少,看著白冉的視線很慈祥。

尋覓遠遠過去的時候,老管家看見尋覓了,跟尋覓笑著點了點頭,白冉壓根都顧不上理睬尋覓了,她專注的做著她的沙子城堡,小腦袋都不肯抬一下,手裏拿著鏟子,努力的將沙子堆起來,老管家時不時的還遞給她一瓶水讓她喝,她也不肯喝,就拿來澆沙子,把沙子都澆濕了,然後拿來堆砌城堡。

尋覓跟老管家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自己回了土窯房裏,他的土窯房裏被小空調吹得冰涼涼的,尋覓進門的時候,抬眼看了一眼炕沿。

那時候正是下午時分,沙漠裏的光芒透過窗戶,落在炕沿上,尋覓遠遠地看見了那炕沿,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眼前像是有一秒鍾的時光錯位,時間開始倒流,眼前突然翻出了嶽淵渟之前坐在炕沿上,洗過頭,濕漉漉的回頭看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