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這個丫鬟是夫人身邊得用的大丫鬟,說話簡潔利落條理分明,短短幾句話就將事情說的一清二楚。
荷花輕聲在夏雲錦的耳邊提醒:“這是春芽,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
夏雲錦略略點頭,表示知道了。頭腦裏一片亂麻,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
活了二十六年,也算有些人生閱曆了。可這其中,絕不包括麵對著一個喝了毒藥昏迷不醒的人。尤其是這個人,現在還是她名義上的親娘!
她現在是不是應該哭幾聲表示一下悲慟?
夏雲錦下意識的看了荷花一眼。
荷花似看出了夏雲錦的心思,低聲說道:“三娘子,夫人情況危急,現在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你可得冷靜些。”
不用裝模作樣的掉眼淚,夏雲錦心情頓時好了一些,隨意的嗯了一聲。
冷靜這種情緒果然是會傳染的。夏雲錦一臉沉穩(其實是一臉茫然),丫鬟婆子們也都擦了眼淚。
有一個膽子大些的,上前用力的掐夫人的人中。掐了許久,夫人終於有了一絲反應,喃喃的喊了兩聲什麼,眼睛依舊緊緊的閉著,淚水卻從眼角滑落下來。
夏雲錦耳尖的聽到了兩個名字,疑惑的看了荷花一眼。
荷花黯然的歎口氣,低低的說道:“半山是老爺的名諱,安平是大郎的名字。自從老爺和大郎屍首運回京城下葬之後,夫人整日裏念叨她們的名字......”
說著,荷花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了。
夏半山夏安平父子意外身亡,夫人蕭氏尋死覓活,府裏人心渙散,短短一個月間,曾經被譽為大周朝第一富商的夏家,如今已經呈現出了頹敗。沒有男子撐門立戶,夏家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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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雲錦心裏也沉甸甸的。她連夏半山父子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如果說現在為他們兩個的死難過,那純粹是假話。可看著眼前昏迷不醒時猶自不忘丈夫兒子的可憐婦人,任誰也會動惻隱之心......
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的婦人匆匆走了進來,她相貌平常,穿戴卻遠勝普通的管事婆子,一臉憂色。
“趙媽媽!”春芽看到來人,頓時精神一振。
趙媽媽無心多說,隨意的嗯了一聲,快速的到了床邊。在看到床上閉著眼睛昏迷不醒的蕭氏時,眼圈頓時紅了,撲著跪在床邊,緊緊的握著蕭氏冰涼的手哭了起來:“都是老奴的錯,不該離開夫人半步。夫人,你可一定要撐下去啊!不要丟下三娘子,不要丟下老奴......”
這個趙媽媽哭的情真意切,聲音嘶啞,感染力極強。原本已經平靜了不少的丫鬟婆子們也都跟著抽泣起來。
一屋子的哀傷氣氛,夏雲錦的木然就顯得有些惹眼了——沒辦法,想哭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哭得出來的。
趙媽媽傷心痛哭之餘,竟也留意到了夏雲錦的異常,遲疑的看了荷花一眼。
荷花湊過去,低聲耳語幾句。
趙媽媽麵色一變,連哭也忘了,激動的攥住了夏雲錦的手:“三娘子,你真的......什麼都記不清了?”
屋裏所有的目光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夏雲錦在眾人或好奇或擔憂的目光中,沉重的點了點頭:“是,我確實什麼都記不清了。”
趙媽媽身子一顫,忽的又撲回到了床邊大哭:“夫人,你快點醒醒啊,三娘子已經成傻子了......”
夏雲錦:“......”
第一卷 第三章 郎中
好在混亂沒有延續太久,大夫很快就請來了。趙媽媽忙擦了眼淚,起身相迎。在看清大夫臉孔的一刹那,脫口而出道:“怎麼沒請王大夫過來?”
那個背著藥箱年約四十左右的大夫看了趙媽媽一眼,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趙媽媽:“......”
好在春芽的反應很快,立刻陪著笑臉將那個大夫攔了下來:“既然已經來了,煩請您替夫人看看。我們夫人一個時辰前喝下了毒藥,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一關。您要是能救了夫人,就是我們夏府的大恩人,一定有重金酬謝!”
那個大夫一聲不吭,轉身走到了床邊坐下,開始為蕭氏診脈。
......真是幹脆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夏雲錦好奇的打量這個大夫幾眼。隻見他相貌平平滿臉胡茬,頭發也有些淩亂,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還隱約有些酒氣......反正怎麼看都不像大夫就是了!
趙媽媽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