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一看,原來大家都在做同樣的事情,於是結果就是一群人擠在了一起,並伴有瑟瑟的顫唞……安平挑眉掃了一圈眼前場景,摸著下巴笑得奸邪:“本宮不受歡迎?”

劉緒暗歎一聲,起身行禮,聲音沉悶:“參見殿下。”

見他都動了,其他人隻好也抖抖索索地起來行禮,但都不自覺地齊齊往後退了半步。

安平權當沒有看見,笑著走到劉緒身邊,親昵地拉著他的手臂坐了下來:“還說慶之為何許久都不入宮來,原來是有聚會,若不是本宮央求子都帶路,今日豈不是見不著你了?”

“咳咳……”齊遜之被一口酒水嗆住:“殿下那個‘央求’用得極妙。”

安平轉頭瞪了他一眼,再轉過頭來對著劉緒時,又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對麵的幾位公子心領神會,一致向劉緒投以壯士斷腕的眼神,欽佩之情溢於言表。

劉緒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窩囊,因為剛才安平殿下挽著他的胳膊時,他竟生出了一絲高高在上的虛榮。這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強勢女子獨獨對他親睞有加,想來她吃了自己的豆腐也不全然是毫不在意的吧……這心情出現的太詭異,以致於他能做的唯有默默扭頭,暗自揪斷了身側的一株小草……雖然不情願,但人已經到了,又是堂堂監國大人,大家不僅要小心禮待,更要表現出十分開心享受的模樣,以證明這場春日宴因她的大駕光臨而整個都煥發出了“蓬勃活力”。

安平殿下很合群,非常友好地對在場的部分昔日同窗發出了親切的問候,在一片膽顫心驚的回禮中笑得暢快恣意,而後舉著酒盞一臉驚喜地看向焦清奕:“哎呀,這位不就是焦大人家的……”

“殿下,嚐嚐這個。”齊遜之連忙夾了一塊糕點放在她麵前的碗碟裏,引來焦清奕感激的一瞥。

安平於是聳聳肩,不再繼續那個話題,但是卻強迫著劉緒將那塊糕點吃了。後者心情複雜地照辦,吃完後還要強作感激地道謝。

詭異的氣氛持續了許久,安平終於發現了一直躲躲藏藏的秦樽。

“咦,這位是……”

齊遜之轉頭衝她一笑:“殿下忘了當年入國子監時那位被您讚為‘當世子都’的翩翩少年了?”

“啊,秦樽!”安平抽了抽嘴角,轉頭小聲問齊遜之:“本宮當年真說過那話?”

“沒錯,殿下在某些時候,是毫不吝嗇對男子的讚美的。”

安平搖頭笑了一下,卻又忽然指著秦樽喝道:“好小子,當初欺負過本宮,如今倒是知曉躲藏了!”

眾人全都愣住,之前還以為秦樽是說來充場麵的,倒不曾想竟是真的。可惜秦樽這會兒也沒有了炫耀的氣勢,溫溫吞吞地繼續朝後挪,還一邊不斷地瞄齊遜之,好一會兒才小聲道:“殿下恕罪,當年是恪勉年幼不懂事……”

“嗯……”安平隨口應了一聲,轉頭眼神幽深地看了一眼齊遜之。

一直瞄著你,當初指使他欺負本宮的人就是你這個奸險的家夥吧!

眾人本都對安平十分忌憚,但發現她隻對劉緒一人關注,便漸漸都放開了。氣氛開始回暖,帶來的一壇酒竟不知不覺就喝完了。

“對了,”酒至半酣,安平舉著酒盞眼眸迷離地道:“還有不久就是一年一度的詩會了,諸位可有參加的興致?”

說來這詩會還是當年太傅劉珂提議設立的,崇德陛下覺得這是個文人雅士交流的好機會,同時也可以廣納人才,便高興地同意了。這些年來也的確因此招攬了不少賢能之士,所以有很多落第士子或者不願走科舉之途的學者都願意參加這樣類似選拔的活動以進入仕途或者成為達官顯貴府上的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