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之地都已感受到了春意,他竟還沒有消息。

砰的一聲,大門猛地被撞開,安平的思緒也被打斷,轉頭去看,正輪值守城的焦清奕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人,一身鎧甲,血跡斑斑。

“陛下,慶之回來了!”

不等焦清奕稟報,她已快步上前,剛想出言詢問,卻見劉緒撲通一聲跪在自己身前,頭低垂,雙肩在沾滿了塵土的鎧甲下輕輕顫唞著。⑨思⑨兔⑨網⑨

“陛下……”他聲音沙啞地開口,竟帶了一絲哭腔,頓時讓安平心中劃過一絲不祥之感。

“怎麼了?”

“子都兄他……”

安平捏緊了手心,極力壓著心裏的煩躁:“說。”

“微臣率先遣部隊先行趕到,當時子都兄正在與雙九率領的殘部作戰,身上已經受了傷。見到援軍到來,雙九帶人退入了魔鬼城。子都兄深知其中詭譎,便幹脆下令從外推倒此城,好逼他們出來。原本一切進展順利,但……”

他忍住突來的哽咽,繼續道:“但某夜大風雪,雙九竟忽然率軍出來偷襲,我方將士無法適應這般天氣,來不及應對,微臣也不慎落入敵手,子都兄趕來營救……被雙九劫持著拖進了魔鬼城……”

劉緒的頭抵在地上,雙肩微抖,仿佛說起這件事時自己又經曆了一遍。

蕭靖和秦樽已經聞訊趕來,見狀不禁都愣在當場,焦清奕眼眶泛紅,別過臉默不作聲。

安平眼睫輕顫,抿了抿唇:“然後呢?”聲音竟然很平靜,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劉緒抬頭,眼中蓄滿淚水,眼下青灰一片,戰爭讓他這位京城貴公子落形容憔悴,可是再怎樣,他也覺得自己有愧。而此時麵對安平的臉,他更覺內疚。

他想起那晚齊遜之與他談到安平時的神情,那時他還在等著此戰結束回來與安平相會,可是現在……想到這裏,劉緒心中越發酸澀,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然後呢?”安平等不到回答,又問了一句,神情絲毫沒有變化,仿佛在問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劉緒壓下心裏的思緒,跪直了身子:“然後微臣冒險率軍入城,可惜隻走了短短一程便發現路被堵死了,又照著子都兄先前的安排毀城,然而城池龐大,實在耗費時間,便先趕回來稟報……”

“所以子都已經被困在城中這麼久了?”安平打斷了他的話,直到此時聲音才有些輕顫。

“微臣該死,有負陛下所托,若不是為了救微臣……”

“你沒錯。”安平微微俯身,抬手扶他起身,臉色發白,卻還帶著帝王該有的冷靜和威儀:“好生休息一下,傷勢也要及早處理,接下來的事情,朕來處理。”

劉緒越發愧疚,咬著牙關許久才點了一下頭,秦樽見他傷勢嚴重,陪同他離去了。

“皇叔,若是朕算得不錯,邊城此時應當共有士兵十五萬?”

忽然聽到安平發問,蕭靖不禁愣了一下,快速地在心裏計算了一遍,點頭道:“十五萬不到。”

安平點頭,聲音忽然冷了下來:“那好,集結所有兵力,即刻發往塔什城,給朕搗了這座城!”

蕭靖當即大驚,拱手道:“陛下不可,作戰畢竟是西戎來犯,而此舉……隻為搗毀一座無人古城便發兵十五萬,恐會惹來非議,有窮兵黷武之嫌啊!”

焦清奕也趕緊勸阻:“陛下三思,若是擔心子都兄,微臣願領兵前往救援,就算西戎已經退出塔什城,追出祁連山外,也照樣能找到他,隻要他還……”他驀然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