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俟辰宇與南黎族訂下“順天之盟”之後不久,這次代表南黎族前來的米桑格大祭祀師徒以及另一位五長老就帶著簽訂好的結盟書離開了順天城返回了他們自己部族的人領地。
在啟程之前那位米桑格大祭祀又再一次的來探望了文秀,隻不過這一次的探訪像是更多的出乎於一種禮節性。前一次探訪時所說的那些內容這一次是隻字未提,若不是那位大祭祀在臨行時的最後一刻給文秀留下了一句讓她再“好好三思”的話,文秀怕是真會以為之前的那些全都隻是出自於她自己的妄想。
文秀雖然因為他們的離開而悄然的鬆下了一口氣,但米桑格大祭祀離去時最後留給她的那句話卻還是帶給了她不小的壓力。
關於南黎族與萬俟氏“順天之盟”的具體內容,文秀並沒有能打聽到。萬俟辰宇對她雖然很好很關心,但任何與他的軍政大事有關的內容他卻從來不在文秀麵前提及。哪怕是文秀有意打聽,都被他以各種方法給岔開了。
萬俟辰宇這種擺明不想讓她與那些事扯上關係的態度,若是換在南黎族給她的那個“驚喜”之前,那到是正是順了她不想惹麻煩的意願。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卻讓她對這樣的情況心焦不已。而且這也讓她後來在每次麵對萬俟辰宇時,總是有些莫名的心虛與愧疚。
萬俟辰每天都很忙,這順天城內需要他處理的事務遠比她能夠想像的還要多,說是日理萬機也不為過。但盡管如此,他對文秀依然可算是關懷倍至。他每天除了會固定抽出時間來看文秀,陪她聊天之外,他怕文秀不習慣這南疆的飲食,每天再忙都會親自過問文秀的膳食以及她的進食狀況。
順天城是建立在深山的一座新城,其實與其說是這是座城市到還不如說是這是座龐大的軍營。當初選址在裏的原因更多考慮到的是隱蔽,所以與外界直接聯係並不緊密。這裏雖然已經屯了軍田,但因為還是生地關係糧產並不算豐富。若不是幾年前按文秀提供的圖樣找到地瓜土豆等產量豐厚且不太挑地的糧作物,隻怕這裏的糧草短缺問題早就擊潰了這座順天城。在這樣的條件下,萬俟辰宇在知道文秀體質有些虛弱後,他便時不時親自去周圍的山林裏打些山雞野兔、挖些藥草來給文秀用以補身。
萬俟辰宇用心為她所做的這每一樁樁一件件的小事,文秀都看在了眼裏。他對自己的情意,也通過這每一樁樁一件件的小事傳遞了到了她的心裏。她雖然心防甚重,但到底並不真是個沒有情感的木頭人。這樣的體貼別說是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他又是這樣一種身份,就算是在前生那個標榜男女平等、關愛女性的年代,能做到他這樣用心的人也不多。甚至完全可以說,他是她兩輩子所有遇到過的人中對她最好最關心的人。
她的心就這樣被這些看似末微的小事漸漸的溫暖著、柔軟著,有時她甚至還會生出不管不顧的將一切都拋開什麼都不再去想、去問、去思考,就這麼依靠著他給予的這份溫暖輕鬆的過下去。再也不去想不去管什麼皇朝、什麼戰爭、什麼家族、什麼命運……隻過好現在他們愉快相守的每一天就好。
從前她每當看到言情小說或是愛情電影的時候,總有些不能理解為何會有人為為了所謂的“愛情”心甘情願的拋棄所有的一切,但現在她卻有隱隱有些能夠體會那種“瘋狂”的心情了。不過也同樣是因為那些“前人們”的悲劇教訓提醒著她,讓她在為這份甜蜜而迷醉的時候始終保留了一份清醒的理智。也正是這份清醒,在她升起那樣的念頭時保留了那份理智,沒有讓她真正忘記自己的處境。
看過的那些“前人們”的教訓無不警醒著她,人始終是社會性的動物。就算她真的能什麼也不顧的拋下君家的身份,也改變不了什麼。他是萬俟世家最重要的繼承人,他身上有自他出生時起便注定了需要背負的責任。且不論他會不會為了自己拋下這一切,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那時等待著他們的未來絕不會有她想像的那樣美好,反而隻怕天下之大也不會有他們的容身之所。
如果她真的想要抓住未來與他的幸福,那就似乎隻有一條路可走——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來。而如果要按照這個世界門當戶對的基本規則,那麼一切似乎又走回了最初的原點。她想要抓住自己的幸福,就必須有個有強有力的靠山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