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微塵看著老人真正的兒子,看齊泰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親父親死了一滴眼淚都沒有,臉上連半點傷心都沒有,這還是親兒子嗎?

“皮影戲?”

“都對,我父親是個皮影藝人。”齊泰眼神恍惚的看著眼神漸漸渙散的父親,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為了捉鬼解決麻煩,卻見到了父親在他眼皮子地下去世了。

他上次見到父親是什麼時候?

半年前?還是一年前?還是兩年?

他與父親的感情聯係,似乎早就變成了銀行卡上的那一串數字。

柳微塵站在棺材邊,給老人念了超度咒,看著老人的魂魄欣慰的飄出來,隔空撫摸著齊泰的頭,他感受到柳微塵看得到自己,特意朝著自己的枕頭那裏指了指,又指了指齊泰。

柳微塵對齊泰道:“你父親給你留了遺物,在枕頭下。”

齊泰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心虛,竟然不敢伸手去碰父親的遺體。

女人冷笑一聲,自己伸手去老人枕頭下摸,摸出一個大紅的存折本,把存折本打開,裏麵是一串令人難以想象的數字。

齊泰看到那串數字,眼眶突然溼潤了。

他給父親打的錢,父親竟然原封不動的給他存著,現在當做遺物又留給了他。

老人的魂魄看到齊泰拿到自己的遺物,終於放心了,魂魄微微一彎,給柳微塵感激地鞠躬,然後沒有絲毫怨念地去了地府。

柳微塵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攤上這麼一個不孝的兒子,老人的寬容反而讓人更為心酸。

齊泰拿著存折眼淚終於控製不住的落下。

“他頑固了一輩子,甚至為了這個過時的手藝傾家蕩產。沒有表演,沒有經濟來源,他還自己出錢供養徒弟,非要把這門破手藝傳下去,最後人家還不是跑路不做了。”

“後來隻剩他一個人,他也非堅持保養皮影,買皮影,畫皮影。我媽當年生病時需要手術費,有人出錢買他的皮影家當,他拒絕了,結果我媽沒錢治病熬死了。”

“我一直怨他。哪怕他換個行業,去打工,去擺地攤,都比守著這破行當窮的我媽病死要好。”

“後來我自己讀書讀出來,看到他就想到我媽,我不想見到他,所以就......”

他努力給自己找著借口,證明他不贍養父親是有理由的,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父親的不負責身上。

然而話音一落下就被打臉了。

“呸!”女人精憤怒的指著齊泰的鼻子罵道,“胡說八道!”

“誰得了癌症能治好的?窮一輩子哪裏來的錢給你交學費?不孝就不孝,哪裏來的那麼多借口!”

“你到底是誰!”齊泰被人當麵打臉,臉色變得很難看,“你是不是他姘頭?”

女人驕傲道:“我是誰,我就是他守護了一輩子的寶貝。”

齊泰誤會了,怒罵:“你這年紀都可以做他女兒了,還跟他廝混,小小年紀,真不要臉。”

柳微塵看不下去了,冷冷道:“她就是你父親的皮影。”

齊泰嚇得一個後退:“她,他們.....”

藍箬已經氣得不想說話了。

要不是老人的遺體還停在這裏,當著老人的麵罵他兒子也對老人不恭敬,藍箬絕對賞賜他毒舌包月服務,保證沒有一條國罵會重複。

他氣得在旁邊擼起袖子走來走去,實在沒忍住,狠狠地啐了一口:“垃圾!”

原崢鳴一句話也沒說,以他的心思,不知道在心裏已經做了多少個折騰齊泰的商業計劃了。

女人和孩子冷笑一聲,直接變回原形,是兩張薄薄的皮,一點一點縮小,原形其實隻有半米多大,彩色的,簡筆畫一樣的五官,偏偏神韻生動,栩栩如生。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