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分別時,那個同窗大方地把自己收藏的這類書送了一部分給他。
不過溫自明雖然珍藏,但對鬼神故事興趣不大,那些書這麼久了,也沒有仔細翻過。
他把燈放在桌上,將那本《野柳雜記》湊近了看。
書正翻到一則小故事,講的是一個窮書生連夜趕路夜宿山神廟,生火時不小心燒著了破廟的供桌布,得罪了棲身破廟的一隻狐狸。
那狐狸懷恨在心,就偷偷跟著書生一路陷害,幸而書生半路結識一對兄妹,會些江湖法術識破狐狸伎倆,護送書生趕考的故事。
溫自明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把書合上,心裏總覺得有點古怪。
這書他是放在書架最上麵的,這時被放到桌上,顯然是昨夜那人從書架上拿下來的。他剛才進門時,書還是攤開的,正翻到那對兄妹和狐狸鬥法的情節。
雖然有些荒謬,不過……溫自明的指尖慢慢撫過書脊,心中慢慢有了個念頭。
那個不請自來,身份不明的“人“這段日子的造訪,莫非目的就是為了他這一屋子的書?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章
“目的肯定是為了害人。”
老黃說得很篤定:“青棋說那人周身發光,慘白慘白卻漂亮得很,肯定是山裏的精魅出來害人了。”
溫自明哭笑不得:“什麼精魅一心鑽書房?“
“所以那妖物肯定是要害少爺你啊!”老黃分析:“我平時都和佃戶打交道時常不在家,青棋一個毛頭小子……”
溫自明說:“我有什麼可害的?“
老黃頓了頓,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言說的微妙表情。
“這種事不值得少爺費心,眼下您最要緊的是讀書。”老黃說:“我打聽過了,且讓我把這八卦鏡和剪刀掛到門梁上去,我托了李大高找個道士,下午來做場法事,貼幾張符,收了那妖怪。”
“也未必就是妖怪。”溫自明說。
其實青棋是嚇傻了,老黃又沒親眼看見,那個穿門而出的……人,模樣非但不可憎,溫自明甚至不覺得對方身上有什麼不懷好意的邪氣。
硬要說的話,青棋嗷的那一嗓子,似乎使對方比他們還要害怕,一句走火就嚇得不管不顧地從書房裏一頭撞了出來,還跟他們大眼瞪小眼。
真的會有這麼憨的妖物嗎?
“肯定是個狐狸精。”青棋也說。
“別胡說,怎麼就定是個狐狸精了?”溫自明問。
“我和莫二田去爬……去溜達的時候他跟我說的。”青棋一臉神秘:“那時候咱們剛搬來不久,我問莫二田這裏風物人情怎麼樣,少爺你猜怎麼著?李家村後門那座山,你知道叫什麼山不?”
溫自明:“唔?”
老黃一拍大腿:“是了!我倒是沒想起來,肯定是隻狐狸精下山來了!“
溫自明天天在家讀書,完全被這兩人弄糊塗了:“你們一個一個說。“
“那山叫白離山。”青棋說:“這名字大有來頭,李家村連小孩都知道這事。幾百年前白離山上有隻狐狸精修煉想成仙,但渡劫的時候被劈成了兩半。肉身沒了,但狐珠卻留在深山裏,造福了山裏大大小小一群狐狸,那些狐狸天天對著老祖宗的狐珠叩拜,全都成了精呢。”
“沒錯。”老黃說:“那肯定就是隻狐狸精。”
下午,老黃找的道士果然來了,身上的道袍縫縫補補,瘦的仿佛見風就倒,臉上顴骨高高聳起,遠遠一看簡直就是隻佝僂著背的老黃鼠狼。
老黃和青棋十分恭敬地在祭台上擺了整雞和豬頭肉,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