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鏡顏此時感到屈辱之極,沒想到白衣女子不殺自己,反而用這種方式對待自己,這無異於在羞辱與她,隻覺得胸中猛地一熱,然後氣的噴出了一道血箭,血雨四濺,將白衣女子的裙角和白靴都給撒上了點點的落紅。
“住手!”
一聲雄渾的聲音從人群之中傳來,隨後四周的燈籠滅了大半兒,隻聽白衣女子一聲慘哼,整個人顫了顫,身前好似被一股勁力猛推一般,本來站在地麵的她弓著身子想身後倒射而去,將一個擺滿燈籠的另一個架攤給撞的四分五裂。
一道血箭從白衣少女的櫻唇之中噴了出來,血箭在空中散開成雨,在白衣少女的胸前印上了斑斑點點的嫣紅。
在白衣女子飛出去之後,林鏡顏的身前站著一名俊美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襲紫色錦衣,模樣看起來雖然不是很俊朗,但是渾身上下卻透著一種大氣和貴氣,再看其服飾,可想而知,這個男子的身份了不得。
林鏡顏此時一見身前的中年男子,麵上一喜,聲音有些沙啞叫道:“爹爹!”
來的中年男子正是林家家主林風,林家家主這一天在家中擺了一個很大的賞月會,他對待下人很是和藹,於是和林家上上下下數百人一起吃著月餅賞著圓月,當見到林鏡顏和林驚雪不再的時候,從下人口中問不出兩人的行蹤,就猜到這兩個愛惹事兒的小鬼頭估計是偷偷出府了,於是他早早的遣散宴會,出了府尋找這兩個家夥。
林風找遍了大半個揚州城,待見到這裏有打鬥的聲音的時候,一來到這裏就見到自己的女兒被白衣女子踏在腳下,他以為白衣少女就要殺死林鏡顏,於是便救下來女兒,順便出手重一點兒,教訓了一下這個心狠手辣的女孩兒。
白衣少女此時渾身無力,尤其是握著劍的手腕,此時不僅酸麻,而且還很疼痛,她冷冷的朝中年男子看去,由於四處的燈火滅了大半兒,是以四周暗了下來,隻能看到男子的背影。
林風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雖然林鏡顏惹出這麼大的事端,但是他並沒有斥責她,他對這個獨女是百般嗬護的,此時嗬嗬笑道:“小顏兒真不乖,可急死爹了!”
林鏡顏衝著林風一笑,然後用衣袖抹去嘴角的鮮血,冷冷的盯著正往這裏看來的白衣少女,道:“爹爹,你將這個女子殺了,我看見她就煩!”
林驚雪此時忙站在林風和白衣少女之間,張開雙臂道:“老爺不可!白衣少女並沒有錯,錯在小姐,請老爺饒了這位姑娘吧!”
林鏡顏一見林驚雪竟然替白衣少女求情,衝著林風叫道:“爹爹,一定殺了她,別聽這個臭小子的!”
林風見女兒那斥怒的模樣,笑道:“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說的什麼話?就知道打打殺殺的,有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子沒?剛才爹爹已經狠狠的教訓她了,這些已經夠了!走,我們回家!中秋節不在家中和爹爹過,竟然跑到這裏,小調皮!”
林風說罷也不看身後的林驚雪和白衣少女,而是將已經十二歲的林鏡顏抱在懷中,擠開眾人離去。
林驚雪心中鬆了下來,他回頭衝著白衣少女歉意的一笑,正要問她的傷勢怎樣,卻聽林鏡顏怒氣衝衝的語聲傳來。
“混蛋,你怎麼還不走?還傻站在那裏幹什麼?”
林驚雪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白衣女子,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向林風的方向追去。
白衣少女一直盯著林驚雪看,等他離去之後,她那平靜的眼眸閃過一絲失落,然後艱難的爬了起來,向自己那已經亂七八糟的燈籠攤兒走去。
此時圍觀的人群沒有一個敢上來搭理白衣少女的,他們都被白衣少女剛才那厲害的功夫嚇了一跳,從林風一出現,所有的人都知道林鏡顏是和人了,白衣女子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將林家大小姐打敗,可想而知她的武學造詣,當他們看到林風等人離去之後,這些圍觀的看客也是悄悄的離去,不一會兒的時間這個地方僅僅生下了白衣女子那隨著四處明滅不定的燈火而搖晃的身影。
林驚雪跟著林風回到府中,這一路上當真是收到林鏡顏的百般刁難,可是他又不敢頂嘴,隻好低著腦袋靜靜的聽著,等到回到林府的時候,他拜別了林風和林鏡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推開自己房間的門扉,林驚雪一進門,白衣少女那趴在地上,頭發披散,臉色蒼白嘴角溢血的淒慘情景在腦間不停的閃動、
“她已經受了重傷,現在一人在大街上會不會有麻煩?劉家人會善罷甘休?”
想到這裏,林驚雪坐在了一條凳子上,沒有點燈,將桌上的茶壺拿起來,就著壺嘴兒飲了一大口涼茶,然後望著透過窗子而入的皎潔月光,隻覺得心中有點兒不是滋味兒。
良久。
這個一向心善的少年站起身來,然後匆匆的離開房間,向林家那高有兩丈的院牆而去,由於以前他經常跟著林鏡顏翻牆而出,是以這一會兒出去也是輕車熟路的翻牆而過。
夜已經深了,街上的行人也漸漸的少了,本來熱鬧的中秋節也接近了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