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不再去管那些被砸爛的燈籠,她以劍當做拐杖,然後身子搖晃著向街道的深處走去。畢竟是女孩兒家,前幾天師父惡疾纏身,不久就已經去世,本來心情就不妙的少女今天又遭受了如此羞辱,她走著走著隻覺得心中有千般萬般的委屈,隨後也不管路上的行人詫異的目光,大聲的哭了起來。
被燈火照的晶瑩的淚珠兒從麵具的眼眶中溢了出來,白衣少女一邊走一邊擦拭眼淚,可是無論她怎麼擦,眼淚卻是擦拭不盡,仿佛此時的她已經成了一個水人兒。
就在白衣少女淚眼模糊的時候,她身子一個踉蹌就要絆倒,卻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給穩穩的扶住了。她以為是哪個流氓想要輕薄於她,舉起右手狠狠的朝著哪個男子抽去。
啪!
耳光聲響起。
“哎呦!我的媽呀!好疼呀!”
白衣少女一聽男子的而聲音有些熟悉,她抬頭看去,見剛才見到的那個少年正用手捂著被抽的紅腫的臉頰大聲的叫喚。
不錯!那名扶住少女的少年正是林驚雪,他由於不放心白衣少女,所以便翻牆跑了出來,找了很多地方,被她的哭聲吸引了過來。
白衣少女微微一怔,語氣有些溫柔的道:“原來是你呀!剛才我以為……”
林驚雪知道白衣少女接下來說什麼,嘻嘻笑道:“這個我知道,我不會見外的,算是我替小姐給你賠不是了!”
白衣少女此時語氣有些幽怨的道:“少來!她的不是是她的,我不用你賠,遲早有一天我會討回來的!”
林驚雪見白衣少女說的堅定,也不和她爭論,而是扶著她走在大街之上。
白衣少女此時語氣又變的柔和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林驚雪笑道:“你被我家老爺打成這個樣子,我心中放心不下,恐劉家的人找到你,所以就來了,歸根結底還是小姐的錯!”
白衣少女此時雙眸之中閃過一絲柔色,她少見的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倒是一個好心人!”
雖然白衣少女隻有半張容顏露在麵具下麵,但是這半張帶笑的容顏卻讓林驚雪心中微微一動,微笑道:“想不想過一次開心的中秋節?”
白衣少女被林驚雪那突然的一語弄的一愣,問道:“什麼?”
還未等白衣少女得知答案,卻見林驚雪到了一聲冒犯,然後將白衣少女整個抱在懷中,然後風一般的朝其它街道跑去。
白衣少女被燕雨辰猛地橫抱在懷中,心中一驚,可是當想要掙開他那健壯的手臂時,心中不禁有些不舍,對於眼前這個少年,她總覺得有一種安全感,就在她愣神兒的當口,林驚雪已經抱著她橫穿了一條街道。
這一夜,他橫抱著她賞遍了揚州城所有的街道花燈。
這一夜,他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繼續帶她吃遍了揚州城所有的美食。
也是這一夜,曾經在寂寞陰影之中活著的她在他那溫和的笑聲之中,那冰冷的心慢慢的融化。
總愛緊繃著臉的白衣少女此時竟然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傳向了遠處,聽起來很是悅耳,讓遠處的行人紛紛側目。
雖然現在街道的行人已經消失了大半兒,但是白衣少女卻是覺得這是自己所過的最開心的中秋節,這個中秋節讓她第一次體會到什麼是美好,什麼是快樂。
……
蓮花湖,說是湖,其實也就是一個占地僅僅方圓數十丈的池塘而已。
林驚雪和白衣少女並肩坐在池塘邊的欄杆之上,兩人都將鞋子脫了下來,並捋起褲管兒,將雙腳伸進清涼的池水之中。
一輪比燒餅還要遠的圓月靜靜的懸在空中,漫天星鬥璀璨,一條時隱時現的白色條帶呈現在空中,好似一條被星辰聚集的星河一般,其看起來毫不雄渾。
他和她相視而笑,各自吃著手中的糖人兒,那單純天真的笑讓兩個年齡本就不大的少男少女更加的無邪和充滿著童趣兒。
白衣少女深深的看了看在皎潔的月光下看起來特別美的池塘,輕笑道:“你的小姐潑辣之極,沒想到你這個下人竟然如此的善解人意,難得!”
林驚雪笑道:“其實小姐為人也不錯的!”
說完,林驚雪斜眼兒看到白衣少女一聽自己誇自家小姐雙眸閃過一抹黯然的神色,隨即閉口,然後轉移話題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衣少女輕啟了紅潤的櫻唇,過了半晌,笑道:“何必非要問名字呢?這樣豈不更好嗎?”
既然白衣少女不想說,林驚雪也不好問,大方的一笑:“也是!”
說完,林驚雪繼續吃著手中的糖人兒,然後和白衣少女繼續並肩賞著圓月,兩人誰也不說話,就這樣相視,再相視,最後一同傻笑。
殊不知,兩人身後不遠的地方有一棵老柳樹,柳樹的後麵則站著一名少女,此時這名少女麵帶怒色,那嬌俏的櫻唇都快被那潔白的貝齒給咬出血來。
這名少女不是林鏡顏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