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先生,司涯,傅硯的大師兄。

顧浮︰“快請!”

一葉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顧浮起身漱洗換衣,轉頭看到傅硯整理好了衣服坐在床邊看著她,她心虛道︰“師兄來了,也沒提前打個招呼,或許他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顧浮說這話的時候心裏也沒底,卻不想司涯確實是為這事兒來的。

和十年如一日幾乎沒變過的傅硯不同,年紀比傅硯大的司涯長了幾根白發,混在黑發之中,顯得發(色)特別斑駁。

然而年紀並沒有改變司涯的(性xing)格,司涯依舊不著調,且聒噪——

“我夜觀星象,看時星逆轉就知道要出事,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

“要說這事兒本也輪不到小師弟,可誰讓他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呢,又沒有天子之氣護體,可不就倒大黴了嗎。”

“逆時之旅,千年一遇的逆時之旅,要不是親眼看見我還真不信……”

司涯神神叨叨說了一堆,顧浮才理解司涯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因為各種顧浮聽不懂的原因,如今這個時間的傅硯和九年前的傅硯相互對調去了屬於對方的時間。

也就是說,此刻出現在這裏的傅硯,是二十五歲,還不認識顧浮的傅硯。

趁著司涯口渴喝茶的間隙,顧浮說了句︰“原來師兄你也不完全是個江湖騙子啊。”

司涯被茶水嗆得直咳嗽︰“我那怎麼能叫騙呢!”

顧浮︰“那師兄可有辦法,將望昔換回來?”

“不用著急。”司涯緩了口氣,說︰“時星逆轉不過三日,三日後就能換回來,這三日我留你府上,保管不會出任何意外。”

“那就勞煩師兄了。”顧浮表麵應得爽快,心裏知道司涯不靠譜,叫一葉帶司涯去休息的同時,也讓秘閣的人看緊了司涯,決不讓他在出現意外後逃之夭夭。

顧浮帶著傅硯會見司涯的地方是一間茶室。

司涯離開後,茶室裏就隻剩下了顧浮和傅硯兩個人。

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傅硯後,顧浮的態度也變了。

她看了眼傅硯,小聲嘀咕︰“你說你要是肯顯老些,我不就早猜到了嗎。”~思~兔~網~

偏偏傅硯這些年來都沒怎麼變過,唯一顯眼的變化——就是那個耳洞,還是顧浮親手留下的。

偶爾顧浮也會忍不住懷疑,她家望昔可別真是個不老不死的神仙。

傅硯蹙著眉頭,顯然他也聽懂了目前的情況,但和顧浮不同,他還是不信。

因為他根本不認識顧浮,司涯雖是他師兄,但因為這個師兄謊話張口就來,所以他的話在傅硯這裏並沒有什麼可信度,於是他問顧浮︰“你如何能證明你們的話都是真的?”

這有什麼難證明的,顧浮帶著傅硯出門,坐馬車到了宣陽街,掀開車窗簾子,讓他看了眼國師府。

國師府所在的位置原先是祁天塔,後來被英王給燒了。

除非神仙下凡,不然恐怕沒人能在一夜之間將祁天塔夷為平地,並在祁天塔舊址上修建出一座府邸來。

馬車並未在國師府門前停下,而是繞了一圈,轉頭又回到距離宣陽街不遠的忠順侯府。

下車後,顧浮打起傘,說道︰“我們成親後第二天就搬了過來,因為比起國師府,你更喜歡我這裏。”

傅硯跟著顧浮進入侯府,過了一會兒他才停下腳步,對顧浮道︰“這三日,我去國師府住。”

顧浮沒及時停下腳步,反應過來後先把傘移到了傅硯頭頂,然後才走到傘下,問他︰“為什麼?”

傅硯注意到了顧浮無意間的舉動,話音微頓︰“跟你成親的人不是我。”

顧浮明白了︰“你覺得你和他,不是同一個人?”

傅硯︰“嗯,所以我們不是夫妻,我也不應該住在你這裏。”

顧浮扯了扯嘴角︰“你這算是避嫌?”

傅硯點頭。

可顧浮知道,傅硯並非是會在意“規矩”的人,也一定清楚目前的情況,和平時一樣待在侯府才是最好的選擇。

之所以想要去國師府住,最主要的原因,恐怕還是不信她。

也對,國師府能證明這裏是九年後,但不能證明兩人就是夫妻。

倒是可以帶他去見皇帝,讓皇帝證明,可惜皇帝南巡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顧浮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道︰“恐怕不行。”

傅硯︰“為何不行?”

夾著細雨的冷風吹亂了傅硯披散的長發。

顧浮習慣(性xing)地抬手,將他臉頰邊的發絲別到了耳後,說道︰“淵兒明日就回來,那孩子比你還嬌氣,你若不給他講故事哄他(睡Shui)覺,晚上定要鬧翻天。”

什麼叫比他還嬌氣?

傅硯越發覺得顧浮是在騙他,但還是忍下了質疑,問顧浮︰“淵兒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