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努力回想九年前的今天(發fa)生了什麼。

片刻後, 他起身走到圍欄邊︰如果沒有記錯, 今晚“他”將第一次與顧浮產生交集——用那把落日弓。

當時也就罷了, 畢竟他們那會兒不認識對方, 他發現有可疑的人在宵禁期間外出,自然是要將其捉拿,下手不留絲毫情麵。

可如今他知道顧浮不是什麼可疑的人,甚至還會成為自己往後人生中最重要的存在,他當然不會再用弓箭對付她。

傅硯坐在圍欄邊,拿著千裏眼靜靜等待,終於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福德街某戶人家的屋頂上。

傅硯拿起千裏眼,看著比記憶中要稚嫩些的顧浮從屋頂上跳下,過了許久後又跳上屋頂離開,看方向應該是要回曲玉巷顧家。

這個時期的顧浮與九年後相比,多少還是有些差別的,九年後的顧浮氣質上要沉穩許多,因為不用再假扮男人,樣貌更加(艷yan)麗張揚,美得像把刀,能(殺sha)人。

當然現在的顧浮也很好,英氣、肆意,帶著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銳利的鋒芒擋都擋不住。

但有一點顧浮從沒變過,那就是喜歡調戲他。

顧浮總說這麼多年過去,他已經變得百毒不侵,甚至還學了不少。

可傅硯卻覺得,自己學得再多也比不過顧浮,顧浮都不用說話,光是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就能叫他心動不已,稍一開口,便能讓他眼裏再也容不下別的人事物。

傅硯舍不得拿弓箭引起顧浮的注意,本想著這次怕是要錯失“初見”。

卻不想顧浮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張望了一下四周,回頭朝他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顧浮畢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感官敏銳,所以她確定有人在看著她。

於是她停下腳步,試圖找出那個在暗中窺視自己的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最終,她將目光落到了宣陽街那座高高的祁天塔上。可惜此刻她距離祁天塔太遠,手邊又沒有“千裏眼”這樣的輔助工具,所以看不真切,隻能看見祁天塔在夜(色)下的大致輪廓。

顧浮站在屋頂上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也不大確定,但好像看到了疑似千裏眼的琉璃鏡片在月光下的反光,反光旁還有一點極小的紅(色)星芒,時隱時現。

就在顧浮想著要不要靠近祁天塔確定一下的時候,巡街的武侯發現了她。

顧浮隻能將那道奇怪的視線拋到腦後,盡力甩開追趕她的武侯,安全回到家中。

到家後,說好要她洗完澡才能(上shang)床(睡Shui)覺的穆青瑤看見她身上那一道道疤痕,難得忍下了自己愛(幹gan)淨的毛病,叫顧浮先(睡Shui),明早起來再洗。

可熄滅燭火之後,床帳內再一次響起了顧浮的聲音——

“祁天塔現在是誰在住?”離京五年的顧浮不確定地問。

穆青瑤困得眼楮睜不開,頓了許久才回道︰“國師。”

顧浮︰“那……”

穆青瑤在被子下踹了顧浮一腳︰“(睡Shui)覺。”

顧浮隻好閉嘴,心想︰找個時間去祁天塔看看好了。

……

傅硯心情不錯。

顧浮昨晚看向祁天塔的表情讓傅硯知道,她定會找個時機來祁天塔看看,因為她就是那樣的人。

可見他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哪怕自己不對她拉弓射箭,她也會注意到他。

但也因為他沒對顧浮射箭,顧浮並未特地跑到祁天塔下,導致英王被他所傷,所以皇帝也沒有像記憶中那樣,在第二天早上過來找他。

不過下午的時候,皇帝派了李於銘過來,召他入宮。

這點倒是和傅硯記憶中的一模一樣,而他之所以記得,是因為皇帝這次召他,是為了同他商議有關忠順侯顧浮回京後的安排,可記憶裏的他拒絕了皇帝的傳召,沒有入宮。

後來皇帝不止一次拿這件事調侃他,說他當初拒絕的這麼(幹gan)脆,請都請不來,誰能想到最後他會和顧浮結成夫妻。

重來一次,傅硯跟著李於銘入了宮,還在皇帝提及顧浮的時候說︰“陛下不是總叫臣早些娶妻嗎?陛下覺得,忠順侯如何?”

嚇得皇帝差點叫了太醫。

確定傅硯是認真的,皇帝不安道︰“那朕這就下旨為你們賜婚?”

傅硯想了想︰“還望陛下能再等等。”

傅硯知道這個時期的顧浮最煩有人給她安排親事,所以他同皇帝商量,表示不需要立馬賜婚,也不需要暗中做什麼手腳阻止顧浮去相親,隻要皇帝記得這事就行。

聞言皇帝反而放下了心,覺得傅硯是另有打算,而不是真的要娶顧浮。

五天後,顧浮參加了臨安伯爵府的詩會,在詩會上威脅自己第一任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