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丘的表情倒是很善良,透著幾分抱歉。可我還是接受不了他忽然能說話這件事,總覺得這東西有貓膩。

我問白開,你要我喝可以,你說一個必然的理由。

白開清了清嗓子說,小缺,你得相信我不能害你。這東西按理說是應該老丘喝的,可這次人點名了要你喝,否則交易免談。

我聽了更有些冒火,然而沒等我發作,我這火瞬間就熄了。

因為白開接著道:“小缺,外頭那個汙穢說認識你。這紙灰隻有你喝了才有用。”

我看了看白開,又看了看老丘,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汙穢認識我?哪兒來的汙穢會認識我?卻隻看見白開搖頭。

現在的情況是最難辦的一種,因為所有的壓力都集中在我一個人身上。

我抽了根煙想了想,勸自己無非就是做個夢而已,而且興許還能得到什麼了不得的線索。

生怕自己反悔,也不敢多猶豫,衝了點水一口就把紙灰幹了。

這東西味道實在難喝,我忍了一下才勉強沒吐出來。白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了句會在旁邊一刻不停的守著我,就安排我躺倒了老丘的床上。

老丘的床很暖和,床板也比我想象中的軟。躺在上麵還挺舒服。

我也是累了一天了,說睡著是沒問題的,見白開真搬了個凳子坐到了床邊,我也逐漸放下了心裏的不安,不知不覺得睡了過去。

我想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人不會做夢,但通常對於夢是睡著之後多久開始的,一般都沒有概念,或者說概念是模糊的。

而我這次卻恰恰相反,我甚至都能大致數清楚從我入睡到入夢之間的時間。

起初我一度以為這根本就不是夢,因為我實在太清醒了。

而後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我才能確定這是夢。因為我正站在一個我空曠的老屋裏。

屋內的布置很溫馨,但應該是很多年前的一個宅子,沙發還是我爺爺那一輩兒才有的那種灰布沙發。沒見到電視機,隻有一個碩大的收音機。

我伸伸胳膊動動腿,發現自己能活動,就在屋裏走著,看著。屋內打掃的很幹淨,窗戶外頭沒見有陽光,似乎是陰天。

我見茶幾上擺著兩個茶杯,還在冒熱氣。不久前這裏應該還有兩個人在聊天。

我想著就跑到別的屋子去看,果然見在另一個房間裏,有一個人正背對著我,坐在書桌上看書或是寫字。

雖然是在夢裏,我卻還是有些緊張。生怕他發現我。

站住等了一會兒,見那人沒反應,我才悄悄的湊過去,想看看他是誰,在幹什麼。

走進了一些,已經能看見這個人的側臉了,這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人,戴著副眼睛,正在用尺子畫著什麼。

因為是側臉,還是看不清這人的全部長相,但我總覺得這人似乎有些麵熟。

第四十六章 旁觀者

這麼看了一會兒,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我對於這個人而言似乎是不存在的,甚至我對於這個房間來說都是不存在的。

我明明站在燈下麵,卻沒有任何光想被我擋住。

這麼一想,我幹脆走的更近了,已經貼到了那人坐的椅背了。

這人畫的很專心,桌子上有很大一張圖紙,上麵寫寫畫畫的已經快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