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店被燒掉就為時已晚了啊!」
從阪口夫婦離開後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我的背脊不禁感到涼意,如果那兩人沒有恰巧過來的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說不定現在這家店早已化成灰燼。
「思……就照您說的報警比較好呢……既然發生了這種事……」
篠川小姐咬著牙似地緩緩說道:
「隻是……有一點令人戚到介意。」
「是什麼呢?」
「那真的是大庭葉藏的傑作嗎?」
「咦?」
我對著電話發出疑問:
「這是怎麼回事?」
「大庭應該會認為那本書就展示在店裏。那又為何會做出縱火行為,讓一心一意想得到的書陷於危險中呢?」
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或許是想先引發騷動,然後再趁亂偷書?」
「如果隻是為了要引起騷動,還有很多方法可以不讓目標的書本陷於危險中……例如,在店外發出巨大聲響之類的。」
「但是,除了他之外,應該沒有其他人會做這種事吧?」
我不了解篠川小姐執著的理由為何,她所說的隻不過是一些枝微末節的小事。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說得也是……雖然有點麻煩,那麼可以請你幫忙聯絡一下警察嗎?」
「好的,我知……」
正要回答時,我突然聞到了一股強烈的異臭,像是東西燒焦的味道。抬頭一看,玻璃拉門外已經冒起一陣黑煙,模糊一片。
「糟了!」
我趕緊扔下話筒,抓起事先準備好的滅火器。一口氣穿過通道,拉開拉門。「文現裏亞古書堂」的立式招牌已經被橘色的火焰吞噬。明明隻是稍微離開一瞬間而已啊,我滿心怒意。燃燒的地方隻有招牌而已,並沒有延燒到建築物,這種程度的燃燒,應該很快就可以滅掉。
我拉起滅火器的安全插銷,將塑膠管指向火源、壓緊握杆。白色粉末發出嘶嘶聲響從塑膠管前方噴射出去,覆蓋住飄竄起的黑煙。
也許是滅火器比較老舊,始終沒辦法把火熄滅。火都還沒熄,粉末的氣勢就開始減弱,眼看火焰就要反撲起來——完蛋了!正當我萌生這樣的想法時,火總算熄滅了,隻剩下煙霧還殘留在空中。
鬆了一口氣的我環視四周。四周彌漫著霧氣,視線相當模糊。但我仍然發現在距離十步遠的電線杆後麵,站著一個穿著雨衣的男子。恐怕就是剛才看到的家夥。
「……是大庭嗎?」
男子一聽我開口問,立刻像要撞開電線杆般奔逃而去。毫無疑問,那個家夥一定就是犯人。讓篠川小姐身受重傷,又企圖對書店縱火的男人。絕不能錯失這次的機會,我扔下滅火器從後麵全速追上去。
原本以為立刻可以追上,因為我對自己的腳力相當有自信——但對方跑得更快,距離逐漸拉開。明明人就在眼前,但看來應該無法抓到他了。
「可惡……」
正當我咬牙痛罵時,前方岔路突然出現了兩台腳踏車。一台是置物籃又大又破的城市單車,另三口是看起來頗快的越野公路車。騎車的是小平頭男與模特兒氣質的美形男奇妙二人組——也就是背取屋誌田與笠井。逃走的男人差點撞上誌田的腳踏車。
「嗚哇,危險啊!」
誌田大叫起來。那名男子為了避開這兩人而停了下來。就在這瞬間趕到的我,緊緊抓住他的雨衣衣領。
「放開我!」
轉過身來的男子想將我的手指扳開,不過,我好歹也擁有柔道段位。抓住對方的手腕之後,直接給他一個側盾摔,將他的後背摔在柏油路上,接著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他一招袈裟固(注1),讓他肩部以上完全無法動彈。
「老實點!大庭!」
我雙手使力地向他如此大喊。在極近的距離俯視下,他的臉比想像中還要年輕許多。應該才十幾歲吧,臉上還留有些許稚氣。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不,仔細一看,我好像曾在哪裏見過這張臉。
「大庭是誰啊!喂,你太重了啦,蠢蛋!」
少年痛苦地呻[yín]著。我不由得瞪大雙眼,因為他的頭發染回了黑色,所以我遲了一會兒才發現——我現在製住的人是小菅奈緒的同班同學——那個叫西野的少年。
在那之後,後續的處理進行得很順遂。
迅速趕到現場的員警帶走了西野,並在書店前進行現場采證。除了招牌上留下一大片燒焦的痕跡,以及被滅火器粉末弄髒的道路外,店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損失。
連問都不用問西野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因為在警察抵達現場之前,他就對我們嘰哩呱啦地說個不停。如果把他對我的設罵與惡劣行徑都省略掉的話,幾乎可以歸納成一句話。
「……總之,就是挾怨報複而已啊。」
注1:柔道招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