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誌東是生意場的人,吃穿住用行都很講究,說話辦事麵麵俱到,尤其見人下菜碟,他來參加表妹的葬禮,但是沒有去看下葬,一直在停車場等著許航。許誌東和許心怡關係一向不錯。最初許心怡就是來這個城市投奔這個表哥的,張宸興也是許誌東介紹給許心怡的。但是許航從不去亨泰,跟表舅見麵的機會也不多,談不上生疏,但也沒有多親近。
雖然之前和這個許誌東之前幾乎沒有什麼交集,但是這次許心怡的葬禮,他前前後後幫了不少忙,許航內心很感激他,他接過許誌東遞給他的煙,低著頭誠懇的道謝:“舅,這次多虧您幫忙了。”
許誌東笑著揚揚手,示意他不用客氣,他隨意的往地上點了點煙灰,壓低聲音問許航:“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許航用手指來回擺弄那根煙:“也沒有什麼打算,繼續這麼過日子吧。”
許誌東聞言半餉沒有做聲,他歎了口氣狠狠的把煙草吸到肺裏再吐出來,帶著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小航,張家做事太欺負人,你媽和張宸興夫妻一場死不能同穴,張家明擺著就是不想承認你媽,害怕把遺產分給你,亨泰是你媽辛苦了大半輩子經營起來的,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媽媽的心血落到別人手裏?”
許航的確沒有想過瓜分亨泰,他淡淡的說:“我現在挺好的,再說我對生意上的事也不懂,對珠寶更是不懂,我連真假都看不出來。”
許誌東打斷他:“又不是讓你去經營店鋪,你媽在亨泰有股份,你要是不去爭張家會慢慢吞並掉,張宸興的哥哥妹妹兒子哪個是省油的燈?”他聲音帶著點哀傷:“你媽奮鬥了一輩子不就是為了你麼?你也老大不小了,收收玩心吧!”
許航著急去醫院看寶寶,口頭隻得敷衍道:“到時候再說吧,現在我實在沒有精力。”
許誌東聞言從喉嚨裏麵重重的出了一口歎息,許航從小跟著許心怡長大,卻一點沒有遺傳到許心怡的爭強好勝個性,他和張宸興的兒子的張硯一完全不是檔次。張宸興過世僅僅幾天的時間,張硯一就按捺不住,開始試探各個股東的意見,股東裏有張硯一的親伯父和姑姑,許心怡一死,亨泰幾乎都是張家的天下,張家隻要控製住了總店,吞並包括許心怡分店在內的幾家連鎖不成問題,很快亨泰就會完全抹去許心怡的痕跡,不僅是許心怡,自己都會被替代。
許誌東這些日子也不太好過,人走茶涼,張宸興許心怡在世的時候,他跟張家平起平坐關係融洽,一旦江山易主,兩家立刻變成爭鬥之勢,一舉一動都牽引著亨泰的走向,他孤軍奮戰第一個就想到要拉這個外甥做盟友,誰知道許航這麼不頂用。
許誌東冷靜清醒,既然許航無心,很多事情就要提前做好打算了,想到這裏他不再浪費時間,拍拍許航的肩膀說:“有事情給舅舅打電話吧,張家那邊已經在清點遺產了,你最好也長個心眼找個律師一起去參加,如果張家能分給你亨泰股份,你可以轉讓給我。”
許航嗯了一聲,許誌東掏出車鑰匙打開車門,和他寒暄道別兩句,客氣道:“要不你今天跟我回家吃飯吧,也好久沒有看到你舅媽和妹妹了。”
許航搖頭:“有空我再去看您和舅媽吧,這一段我得去醫院照顧孩子。”
孩子兩個字讓許誌東動作一滯,他拿回一條已經邁到車裏的腿,睜大眼睛帶著一絲不敢置信問許航:“什麼孩子?”
第四章
嬰兒恢複的很好,褶皺著的皮膚漸漸打開,手腳也漸漸舒展開,不再是剛剛拿出來時候一團紅肉楚楚可憐的模樣,許誌東看著在保溫箱裏麵閉著眼睛的小寶寶,臉色掩飾不住興奮:“這就是心儀的遺腹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