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夢乾清(九十四)我很礙眼(1 / 2)

回想起顒琰的眼神,有失望、有擔心、幾種眼神交集在一起,使我更加內疚。

我們的孩子沒了,我也在整整調養了兩個月,身體才慢慢好起來,可湯藥還是每天都在喝。

嘉慶元年,八月中旬,喝完了湯藥,擦了擦嘴角,坐在古箏前,無心的撥弄著古箏的琴弦,素冰走過來,低聲道,“秀錦,我想回去了,你現在已經好了,我留下來,也沒有事情做。”

站起身,和素冰相視而立,道,“你就留下來,別走了。”

素冰搖搖頭道,“在宮裏好是好,可我就是不習慣。”

輕歎口氣,片刻道,“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素冰道,“想去鄉下,鄉下的環境好。”

我挑了幾樣首飾,轉過身,看了看素冰,道,“素冰,你把這些首飾帶上,要是以後缺錢了,可以派上用場。”

素冰轉過頭,拿起包裹,拍拍我的手,續道,“不用了。”

見她抬腿要走,我又道,“素冰,去鄉下之前,通知我一聲。”

素冰點點頭,轉身走了。

我想去送送她,可我怕,我會舍不得她走,就站在門口望著她,直到看不見為止。

嘉慶元年十月,距離失去孩子,到現在已經四個月了,顒琰還是讓我喝湯藥,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喝,但他的態度很堅決,我很疑惑,我現在都已經好了,繼續喝湯藥純屬多餘,但看見他的態度,並沒有讓我停喝的意思,我也隻好聽他的了。

素冰走了以後,一直沒有她的消息。

十月份,顒琰就開始準備綿寧的大婚之事了,聽他說,賜世襲一等子爵,戶部尚書布,彥達之女鈕祜祿氏,為綿寧嫡福晉,綿寧才十三歲,要是在現代的話,十三歲還是小孩子,可在古代,十三歲就結婚了。

第一夜,剛剛喝了一碗藥,嘴裏的苦味還沒散,顒琰從外麵進來,我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道,“你怎麼來了?”

顒琰道,“有幾天沒過來了,就過來看看。”

看他略顯憔悴的臉,給他倒了一杯茶,道,“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顒琰坐在凳子上,我繞到他的後麵,給他捶肩膀,道,“別讓自己太累了,身體是自己的,再有半個月,綿寧就大婚了,你總不會到他大婚的那天,還是這個狀態?”

顒琰溫聲道,“就是有些累。”話落,站起身,走到床邊,趴在床上,又道,“剛剛給我捶的那幾下,還蠻舒服的,再給我捶捶。”

我緩步走到床邊,輕聲道,“顒琰,我想跟你說點事。”

顒琰回望我,道,“什麼事?說吧。”

我一邊給他按摩腰間,一邊道,“素冰的年紀可不小了,我想請你幫忙,給她物色個好人家,行嗎?”

顒琰回過頭,“這是她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我歎口氣道,“她走之前跟我說,要去鄉下。”

顒琰翻身坐起,看了看我,道,“鄉下?鄉下固然是好,可她要是有什麼事,我們都幫不上忙。”

輕歎口氣,坐在床邊,道,“我也擔心這個問題,顒琰,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顒琰道,“我多留意一些就是了。”

嘴角泛起弧度,微微一笑,“謝了。”

顒琰看了看我,又道,“素冰的事,要放在綿寧大婚之後。”

我點點頭,“不急,你多留意一些就行了。”

想法總歸是想法,終身大事畢竟是素冰自己的,心中幽幽一歎,不知道我的想法,是不是有點過分,素冰想要找什麼樣的男人,我都不知道,現在有點後悔和顒琰說這些。

綿寧的大婚很快就過了,素冰一直沒有和我聯係,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走了,顒琰對素冰的事情,還是很上心的,經常給我送一些畫像,讓我看。

嘉慶元年十二月份,我已經連續喝了半年多,苦藥湯子了,望著窗外的雪花,輕歎口氣,門被輕輕推開,看了看顒琰,我沒有說話。

他緩步走到我身後,環腰抱住我,我轉過身,輕推開他,道,“身上的藥味都傳給你了。”話落,給顒琰倒了一杯熱茶,坐在凳子上,又道,“我身體早就恢複了,為什麼還要讓我繼續喝藥?”

顒琰一邊抿著茶,一邊說道,“你的身體好了,我知道,多喝一段時間,鞏固鞏固也沒什麼壞處。”

見顒琰這樣回答,我也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不過,看他的神情,總覺得他有什麼事瞞著我,但願,是我想的太多了。

沉默了片刻,又道,“素冰的事情,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