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道,“周文山。”看他停下來,我緊走兩步,道,“跑什麼?出什麼事了?”
周文山低聲道,“皇後娘娘她……”
我沒等他說完,道,“別說了,我知道了,快帶我去。”
還沒走進屋裏,便聽到哭聲一片,綿寧趴在,皇後喜塔拉氏身上,泣不成聲,還有一個格格拉著皇後的手,失聲痛哭。
這個皇後,和我隻有兩麵之緣,那時,她還是嫡福晉,如今,被封了皇後,卻早早的撒手而去,我拉過綿寧和格格,低聲道,“別哭了。”
這個短命皇後,就在嘉慶二年,二月初七,匆匆離開人世,她比顒琰大一些,算起來,比我也大不了幾歲,想到這,鼻子一陣泛酸,顒琰揮手示意,小宮女把格格拉開,這個格格比綿寧小,應該是莊靜固倫公主。
顒琰走到我身邊,輕聲道,“先回去吧。”
我擦了擦兩眼的淚水,道,“我能做點什麼嗎?”
顒琰搖搖頭,“你幫不上忙的,留在這,反倒讓我擔心,先回去吧。”話落,揮手示意。
周文山走到我身邊,道,“錦妃娘娘,奴才送您回去。”
我搖搖頭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好了。”話落,轉身離開。
素冰看見我回來,急忙迎了上來,道,“你去哪了?”
我沒有說話,徑直向屋裏走去。
素冰愣了一會,才進了屋,見我一言不發,她也不敢大聲喘氣。
我低聲道,“素冰,皇後娘娘崩了。”
她怔了幾秒,坐在我的對麵,道,“別難過了,每個人都會有這一天的。”
輕歎口氣,回望素冰,道,“可她隻比我大幾歲而已,就這樣去了。”
素冰拍了拍我的手臂,道,“秀錦,這世界上,短命的人,數都數不過來,你就別再歎息了。”
輕輕點下頭,不再有過多的話語,因為現在的心情,真的不知道和素冰聊些什麼。
人在這世界上,生死由天定,在感歎別人的同時,也聯想到自己,倘若有一天,我突發急症,匆匆離開人世,誰會為我歎息?
嘉慶二年,四月,素冰有幾次要走,都被我強製留下了,她走,不是不可以,隻是,我不想看見她去鄉下,那裏雖說空氣好,可,她要是有什麼困難,我想幫忙都幫不上。
為了穩住她,我每天都在找著話題,和她聊天,還經常彈些曲子給她聽,漸漸的,她不再提離開的事情了。
曲終,緩緩站起身。
顒琰和周文山一前一後進來,
素冰向前走了兩步,剛想請安,顒琰道,“免了。”
我輕聲道,“坐吧。”。.。
顒琰坐在凳子上,道,“秀錦,素冰的事,有進展了。”話落,回頭看了看周文山,又道,“周文山有個朋友,叫呂振龍。”
我看了看素冰,又看了看顒琰,道,“是皇宮裏的嗎?”
顒琰搖搖頭,道,“不是,是個鐵匠,打鐵的。”
聽到顒琰的回答,心裏有些激動,迫不及待的問,“人怎麼樣?”
顒琰道,“周文山說,他為人還不錯,但,最終好不好,還要素冰看了再說。”話落,站起身,又道,“要是沒問題,明天就讓他過來。”
我看了看素冰,道,“你的意思呢?”
素冰微低頭,輕聲道,“我聽你的,你安排吧。”
我看了看素冰,輕搖頭,又看了看顒琰,道,“那就明天吧。”
顒琰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次日,午膳剛過,門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我站起身,向門口走去,顒琰推門進來,我向他的身後看了看,轉過頭,問道,“人呢?”
顒琰道,“沒來。”
我走到他身邊,道,“為什麼?”
顒琰看了看我,低聲道,“他不敢來。”
我點點頭,看了看素冰,道,“這樣好了,我和素冰去一趟。”
顒琰道,“你能找到嗎?”
我回望顒琰,片刻道,“你派個人帶路不就行了。”
顒琰點點頭,“那你們準備準備,讓周文山和你一起去。”
顒琰走了之後,我就和素冰換衣服,剛剛換好,周文山在門外輕輕叩門,“錦妃娘娘,準備好了嗎?”
我看了看素冰,看她狀態還算不錯,道,“走吧。”
開了門,看了看周文山,輕聲說道,“走吧。”
我和素冰肩並肩在前,周文山在後,我回頭看了看周文山,放慢了腳步,問道,“你的朋友,呂振龍,他為什麼不敢來?”
周文山道,“這是皇宮,所以,他不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