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琰對查案沒什麼興趣,因為有沒有她,賀檀和王鶴春都能將一切查明,她要做的就是在這大勢之中,拿到她想要的東西。
西北的局勢要變了,有人被拿下,有人就能乘風而起,她就是要做那乘風而起的人,積攢自己的本錢,所以她才會入這個局。
隻要她能幫上忙,自然也會受到賀檀和王鶴春的庇護。也許將來還能成為重要的人證,與這二人有了交情,在大名府甚至是西北,才算有了根基。
多活過一輩子的謝玉琰,太清楚該如何借勢。
“也許焦大就是韓同那案子的漏網之魚,”謝玉琰道,“我與陳窯村那些人一樣,都是被他們所害。”
說完這話,謝玉琰欣喜地轉頭看向楊明經:“二伯您看,劉秀才也是這樣推測,與你昨日說的一樣。”
楊明經本是在思量劉致的那些話,沒想到謝玉琰突然提起他,他整個人就是一驚,他決計不能摻和到謝家這樁案子中,於是下意識地怒目:“我何時說過這些?”
謝玉琰仿佛被楊明經的話嚇到了,慌亂改口:“沒有,二叔沒說過。”
屋子裏的氣氛就是一滯。
兩個訟師也齊齊變了臉色。
劉致意識到自己說了錯話。
謝玉琰道:“兩位今日也沒說任何話……二伯……也沒別的意思……有些事莫要讓旁人知曉才好。”
劉致額頭上沁出了冷汗,心中一陣後悔,方才也不知到底怎麼了,不知不覺就說了許多……
楊明經怒氣未消,想要再開口澄清,剛好謝玉琰讓開兩步,他的目光徑直對上了劉致。
劉致心中滿是忐忑,徑直撞上楊明經的視線,慌亂之中竟然站起了身,恨不得立即離開楊家。
楊明經見狀,不禁攥起手,他突然發現無論他如何解釋,麵前這兩個訟師都不會相信。
“二伯,劉秀才,”謝玉琰適時站出為二人解圍,“今日屋子裏的話,絕不會傳出去,無論衙署還是謝家都不會知曉。”
“對,對,”另一個訟師忙接口,“我什麼都沒聽到,楊二老爺、劉兄莫要擔憂。”
完了。楊明經仿佛聽到一聲炸響,那是翻湧的氣血衝入他腦中,一下子爆開,他讓的精神登時渙散,沒了思考的能力。
就算他現在去謝家,恐怕也說不清了,謝家絕不會相信,他是被謝氏陷害,根本沒有在暗中對付謝家。
謝玉琰善解人意地道:“我送兩位訟師出去,定會再尋個時機請二位登門。”
劉致如蒙大赦,忙告辭離開。
謝玉琰帶著二人走向門口,即將踏出這個屋子,謝玉琰道:“這幾日,謝家還會陸續有訟師上門。”
“我知曉訟師之間也會談論案情,這案子說的多了,就會有種種推測,既然談論的人多了,保不齊就會有人說一兩句涉及謝家的話。”
“那麼多訟師,那麼多人,謝家想必也弄不清楚,那些話都是誰說出去的。總不能向大名府所有的訟師問罪。”
“兩位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劉致眼睛一亮,這本就是一樁奇案,多些人談及才是尋常,街頭巷尾人人議論,謝家想要報複,也尋不到正主。
想到這裏,劉致躬身向謝玉琰行禮:“那我們就先回去,娘子再有吩咐,隻管讓人來尋。”
看著兩個訟師離開的背影,謝玉琰轉身回到屋中。
屋子裏的楊明經也緩過神來,神情變得愈發猙獰:“謝氏,你居然敢這般陷害我。”
“二伯不是也害過我?”謝玉琰麵容沉下來,“楊氏一族可是差點就將我活埋了,難不成二伯以為,我還會以德報怨?”
“你……”楊明經霍然起身,他恨不得立即將這謝氏送入棺木中,他親手填土,將她埋在地下。
“不過我這次真的是以德報怨,”謝玉琰道,“恭喜二伯很快就能拿到坊副使之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