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新撰組慣例的體檢日,近藤勇一直都請最有名的蘭醫鬆本醫生為他的隊員們檢查身體,因此他的手上有著最完整的每個隊員的病曆記錄。
鬆本醫生低頭看著手裏的卷宗,皺著眉頭,半晌抬頭看著麵前的朱發青年,有些無奈的歎口氣:
“上次檢查的時候我就有勸過你要好好的靜養吧?畢竟肺癆也不是非死不可的絕症,好好的休息注意也是可以活很久的。”
他作為醫者最痛心的就是病人自己不好好珍惜身體,而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衝田總司隻是淡淡的笑了:
“謝謝鬆本醫生的好意,隻是我早就說了,我不會離開新撰組的。”
他淡淡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好看,鬆本醫生有些怔忪,恍惚間,眼前突然閃過一張蒼白的臉,他複雜的看著無法控製再度劇烈咳嗽的衝田總司,深深的歎息:
“你啊,有活下去的機會也不好好珍惜,罷了,我繼續像以前那樣給你抓藥吧。”
他一邊收拾著工具,想了想,心裏做了個決定,他轉頭,看著衝田總司手中染血的手帕,輕聲說:
“前幾天我去城外為一位小姐看病,她的症狀是我從未見過的,明明是年輕人的身體,體內卻是老年人的狀態。”
衝田總司將手帕收到口袋裏,感興趣的挑眉:
“哦?竟然有這種事?”
鬆本醫生沉默的點頭:
“多可惜啊,從前豔冠群芳,絕色傾城,卻躲不開神的妒忌。所以我說,像你這樣明明有機會活下去卻放棄的人,真的很讓人生氣啊。”
鬆本醫生想起曾經聽說過的京都絕色玉容的一顰一笑,和他那天去診治時所見到的完全失去了生命力的女子的模樣,他也隻能感慨神的捉弄,而後對衝田總司更加的痛心疾首。
而聽著他說話的朱發青年卻關注了另一個方麵,他喃喃自語:
“豔冠群芳…絕色傾城?”
聽到這些詞語,他的腦海中隻會想起一個人,那個人喜歡大紅的衣裳,活的很囂張,卻奇跡般的讓許多為之瘋狂。
他的心裏不由得升起一絲不安,他看著鬆本醫生,盡量以輕快的語氣問:
“不知道這位小姐是誰呢?的確讓人惋惜。”
“哎,不就是之前突然退役的島原前花旦玉容小姐嘛。”
鬆本醫生不做他想,他知道衝田總司也不是個話多的人,所以他很快就回答了。
衝田總司頓住了腳步。
他忽然覺得身上很冷,一直冷到了心裏。
“玉容…嗎?”
他呢喃著這個名字,不知為什麼開始心痛。
午後的陽光正好,暖暖的灑在大地上,打造出一片朦朧的美感,邱玉容讓邱喜打開門窗,好讓她即使無法挪到回廊上也可以在房間內看到她最愛的陽光。
衝田總司來到的時候邱玉容正在昏睡,邱喜為他開了門,而後不管是不是與禮不和都直接帶他到了邱玉容的房間。
“衝田大人,”
邱喜紅著眼睛對衝田總司說:
“雖然我不知道該怎樣做能讓主子感覺更好,但是我請求您能夠來多陪她一點,我知道她一直很孤獨。”
邱喜看著那似乎沉靜在夢中的天堂睡得安穩的女子,努力地將差點又要掉下來的眼淚逼了回去,才轉身離開。
衝田總司看著榻上的人,她的生命跡象已經微弱的幾近感受不到,隻有很安靜的傾聽才能聽見她的呼吸,她臉色已經沒有一絲血色,曾經飽滿紅潤的嘴唇也不複最初的光澤。
可她依然是美麗的。
衝田總司看著她,心中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