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鬼怪,她便沒什麼好怕的了。何況還是個比她還膽小的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男子本就恐懼至極,不敢再抬頭看洛悠然,現下聞她如此說,反倒像洛悠然故意引誘,待他說出實情,便將他滅口。
“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你饒了我,饒了我!”男子苦苦哀求,熟不知明晃晃的燈光下,洛悠然投射出的影子,便是她還是個大活人的證據。
“你看見什麼了?快說!”洛悠然拔高音調,冷森森的盯著地上猛力磕頭的男子,竟是有些於心不忍。奈何他惶恐若此一定與真正的“離殤”有關,她竭力逼問,也隻是迫不得已,誰知以後會發生什麼變故?
“我,我看見了殺你的人。你,你要報仇去找她吧,別,別殺我~”男子全身被汗水浸透,自剛才那一眼過後,再也未敢太過頭看洛悠然。
☆、第五章 新生流花最為澀
“是誰殺了我?”洛悠然聞言大驚,故意將聲調轉了幾個彎,繼續追問。
男子心虛,以為洛悠然真是冤魂,在怪他當時為何沒有出生救她?兩腿一癱竟然跪趴在地,抖得厲害,褲子也慢慢濕了一片。
“是,是……”
“噗!”
洛悠然正凝神細聽,突然見那男子話還未完,便從胸口處冒出細細的血柱,一點點將他的布衣浸濕。他雙目大睜,死死的看著洛悠然,兩唇張合,卻什麼聲音也未發出來,不出一秒,直直倒在地上。黑暗中,有白色的閃光,洛悠然發愣,看到男子的背上居然有一枚飛鏢!
那個殺了離殤的人就在這附近,在偷聽他們的談話!
一股惡寒從腳底竄起,洛悠然尖叫一聲,隻覺得身上有無數的螞蟻在爬,轉身便跑,奈何被嚇得不輕,一個釀蹌摔到地上。
那個人一定會殺了她!一定會殺了她!因為,她是一個已經被他殺死的人,就算“複活”,那再殺一次又何妨?
想罷,洛悠然拚命的爬起來,身下長裙被她慌亂的雙腳踩得鬆散,她卻恐懼得未能想到提起裙擺再跑,而是就此幾次站起來,又被絆倒,反複間,那男子的屍體也隻是離了她五米遠。
好不容易逃到長廊,洛悠然再次重重一摔,整個身子趴在鋪設整齊的木板上,疼得她呲牙,今早受的傷也一次次疼得她冷汗直冒。
暮然,一雙黑色軟履出現在洛悠然的視線內,她驚恐的抬頭向上。昏暗的燈光下,隻見男人清明的眸子意義不明的看著她,棱角分明的臉似乎是巨匠經過無數年精心雕刻而成,那線條柔的唇微微上揚,笑得很淺,也很讓人心寒。
是他?
洛悠然渾身一顫,蒼白的臉色幾乎要變得透明,那晚的不堪立刻在她腦海內翻滾而來,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身體不禁顫唞,她死死的握拳,強迫自己爬起來,至少不會讓自己在他麵前那麼難看。暗自思忖他是否認出了自己?
項恒在書房聽聞這邊的尖叫,想到洛悠然約摸差不多是該走到這個地方,放下手中的書,便趕了過來。誰料她正趴在地上,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裙裾也散了,不倫不類的掛在膝蓋處,露出白色的褻褲,挺翹的臀隔著衣料,讓人浮想聯翩。換做是誰都會以為她是被人侮辱了。
這女人難道爬上他的床還不夠?還要去勾引別人?!
怒意橫生,項恒未拉她。直到她抬頭驚駭的看他,左臉上仍是坑坑窪窪的一片,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一些。這副模樣,別人避之為不及,怎麼會起色心?
待項恒有意幫洛悠然之時,洛悠然已經踉踉蹌蹌的順著屋牆爬了起來。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從來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的,否則那晚也不會看她狼狽出逃,今晚也不會用那般冰冷的眼神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