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那雙惑人的眼眸,洛悠然的笑略顯僵硬。他該是為了走上至高權位,享受無上崇敬而一往直前罷?不可能為誰停留,也容不得誰反抗……
“離殤,謝謝。”翠紅含笑,雙手交疊在小腹上,好似在感受裏麵的小生命。
與此同時,她的臉上也有深深的歉意,是為的洛悠然,恰巧被洛悠然思緒驟回時看的清清楚楚。
不必說明,洛悠然亦明了翠紅在想什麼,比起翠紅的小心翼翼,她反倒最該是那個愧疚的人啊。
“你不用歉疚,此事從來沒有對錯,我是真心為你高興。”她誠摯的替翠紅把軟褥蓋妥當,從袖中掏出些碎銀放到李大夫手裏,請大夫出去了。
翠紅低頭,愧疚之意更甚,她知道,有些事不是想要避開就能避開,比如現在的她和洛悠然。
一片青葉飄落到門外的青石板上,葉脈清晰潤亮,被光照出清透的翠,很快被陰影籠罩。
項恒走進祥華院正廳,一派幹淨整潔,卻四下無人。他微蹙眉,邁開步子往裏走,但見翠紅躺在床上,背對他的熟悉身影坐在床邊的小木凳上。
比起昨日相見,她好像又清減了些。
這廂,翠紅方才注意到已慢步走近的項恒,輕呼一聲:“王爺!”說罷,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行禮。
洛悠然聞言一愣,暗歎他怎麼會來?起身回轉,那雙似有金蝶撲扇的眸子正望定她。
她慌亂的低頭避開他的視線,扶住翠紅,聽得翠紅屈膝行禮,自己亦隨之行禮。
“美人不必多禮。”項恒線條柔和的唇微啟,惑人的聲線不高不低,雙手托了翠紅的藕臂,柔情萬種的帶她入座。一如既往的似是情深,讓人禁不住要淪落其中,不能自拔。
翠紅巧笑,低吟道:“謝王爺。”
“美人近日可還過得舒適?”
“勞煩王爺記掛,妾身感激不盡,最近吃穿都很是充足安逸。”
……
此時,洛悠然已然退到朱紅色的梁柱後,默默等待項恒與翠紅清談。
女人於項恒,到底是什麼?他與摯愛大婚才一夜,今早便來翠紅這兒。或許,翠紅在他的心裏也有一席之地?
洛悠然胸口一顫,抿唇,一股酸澀之意在心頭彌漫。說不介意翠紅和她同時愛上一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與翠紅是夫妻,那是假的。怎麼可能不在意?畢竟,她沒有出生在這個時代,從未想過多妻共侍一夫,更未想過自己會愛上項恒……
從一開始,就隻有無盡的殘虐,不信任,她怎麼會愛上他?大概,是為了第一個是他的執念,她才放不下,才會苦苦追求罷?
“昨夜有人大肆喧嘩,美人你沒受驚吧?”項恒輕飄飄的聲音似是關切,從正廳傳來。
洛悠然身子一僵,素手不覺捏緊身旁的紗簾。她昨天到底做了什麼?是真的不記得了,難不成她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不然怎會興師動眾的查?
“回王爺,妾身一般睡得較早,且不易醒,倒是沒受多大影響。”翠紅作嬌羞的低頭,細眉亦是微蹙。她們昨天到底做了些什麼?
“恩,那就好。”項恒眸子輕挑,不經意間掃向梁柱,他知道,有個人站在那,她還挺有膽,試問誰敢在王府裏大罵“種馬”、“太監”?還有那“摩攃摩攃”倒是挺有意思啊。
隻是,女人,你到底喜歡誰?本王嗎?還是別的男人!
收回目光,項恒起身道:“本王還有事,美人記得多多休息。”
翠紅俯身送他出門,在路過洛悠然的身旁時,他頓了一下,淩厲的氣勢幾乎要將洛悠然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