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天雷提前落下來,他的臉色也就這樣了。無奈之下,關問己隻能把這燙手的禮物收下了。
可是昨天收下狐狸毛披風,關問己已經覺得不對了,他原本想著無論如何今天也要找個人(狐狸?)旁敲側擊的問一下,可是昨天天鋒坐到臨近子時才走,今天卯時不到,他就來了。
“陛下……”關問己拿出一個極為精致的木盒,裏邊放的就是狐毛披風。
“看看可合適?”天鋒拿著東西直接放在了關問己端著的木盒上——話說狐王送東西都是沒包裝的,就這麼很敞亮的送,放披風的木盒還是關問己自己弄的。
關問己看著放在自己手上的東西,頓時隻覺得一股火氣直衝頭頂,大概都已經都衝出去了。因為,這乃是一套褻衣!
“陛下,你到底是何意!?”關問己脾氣再怎麼好,再怎麼對狐王心懷感激,現在也炸毛了。
“我想要你做我道侶。”狐王依舊沉穩如昔,實際上他心裏卻在暗道不妙,關問己這樣子,看來是根本不知道自己送這些東西代表著什麼意思啊。
話說妖修求道侶,依舊保持著自己妖的本性,送食物,送法寶,以此來表示自己的強大和對伴侶的重視程度。天鋒稍微“文雅”一些,於是才鬆了狐哨和披風,那哨子的音大多數狐狸也是聽不見的,若是關問己吹響,隻有天鋒能聽見。至於披風,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能比得上狐王自己的毛更貴重?對,那是他脫的毛,自己弄的皮子,至於為什麼毛是銀色的不是金色的?天鋒也不清楚,因為從他身上掉下來就這樣了。
至於那兩天的黑臉?那不是黑……那是緊張和天鋒死也不會承認的羞澀。
其實昨天天鋒還在奇怪,披風都收了,為何關問己還一點請他進屋的意思都沒有?所以今天才送褻|衣,表示的意思是:我都這麼喜歡你了,你還不知道嗎?
結果人家果然不知道。
大晴天被雷劈了是什麼樣,是關問己現在這樣的。
“陛下是何意?”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我……我在求娶你。”這輩子“求”這個字沒從天鋒嘴巴裏說出來過幾次,所以現在他說得有點磕磕絆絆的,不過吐字發音絕對的清晰。
“啪!”關問己把盒子連同褻|衣都放在石桌上了,可是張開嘴他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因為天鋒此時看向他的眼神,就和一隻做了錯事的小狐狸看著他的眼神是一模一樣的澄澈無染……
狐王看著他,也隻是看著他這個人而已,要的不是一個特殊體質的爐鼎,要的一個道侶……突然間,衝天的火氣就降了下去,更多的是哭笑不得,這才認識多長時間?怎麼狐王就會對他起了結為道侶的心思呢?
“蒙陛下錯愛,可在下並無意與旁人結為道侶。”
天鋒眨了眨眼,他這輩子第一次這麼正式的追求一個道侶,結果被拒絕得好幹脆啊。不過,現在天鋒對關問己談不上什麼用情至深,所以雖然心裏有點不舒服,也還沒到傷痛的那個層次。關問己拒絕,那狐王也不會窮追猛打。
“既如此,是孤唐突了。”天鋒說,站起來便要離開。
“陛下……”關問己捧著盒子追上,天鋒搖了搖頭。他送出去的東西,無論如何珍貴,怎麼能再收回來呢?
沒辦法,關問己也意識到,自己若是非要天鋒收回,那可真要成仇了。隻能將盒子,還有……那套褻|衣,放進了自己儲物袋裏。並且塞到了最底下。現階段,關問己這輩子都不打算再看到這些東西了。
關問己本以為經過此事之後,天鋒不會再見他,畢竟太尷尬了。但沒想到的是,時隔一個月天鋒就再次來了。
不過這次,天鋒是特地來請教的。
如今,哲勒山大福地遭變故,川雲仙宗可以說是傷了根本,一二品的宗門沒什麼反應,三品以下的宗門明裏暗裏的已經開始了各種動作,有的目的在於繼續打壓川雲仙宗,甚至存了將之蠶食的心思;有的盯在了川雲仙宗衰落後勢必會收縮勢力,從而空出的地盤上;有的正在努力和盧玳接觸,打著大福地的主意;還有的,將心思動到了碧樂丘來。
就算曾經並肩作戰對抗魔劫,可是魔修敗退之後,碧樂丘依舊沒能得到幾個值得信任的盟友。
天鋒也明白這大概和他高傲的性格有關,身為妖修又如此傲慢,人修的宗門自然敬而遠之。但他寧願這樣,至少好的壞的都離得遠遠的。所以才會有人以為,現在川雲仙宗敗落,碧樂丘的“靠山”倒了,他們可以來找狐狸精這裏打秋風了。這些人卻忽略了,實際上碧樂丘從沒將誰當做什麼靠山,甚至碧樂丘曾經是芸懷東洲所有妖修的靠山,以一己之力對抗幾乎整個大陸上的正道宗門。
天鋒見都沒見,直接讓狐衛幾爪子拍走了。狐王這麼做也並非莽撞自大,來找麻煩的都是不上不下,又沒有眼色的小宗門。這些家夥習慣了欺善怕惡,讓他們知道碧樂丘不善,就不敢再有什麼想法了。
可是這次出了意外,那些人被打走之後,每隔兩天,就有摩瑈仙宗虎陽老仙求見。虎陽老仙身邊帶著的,恰好有之前被打走的幾位。對方雖然是客客氣氣的“求見”,但也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