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仙。狐王此刻半點畏懼也沒有,反而一肚子的興奮。狐狸可是很記仇的,當年圍困碧樂丘之事雖然到現在已經無人提起,可碧樂丘上下都記著呢!這時候還想來找他麻煩?對他別有所圖?!正愁沒機會給對方倆爪子呢,既然對方自己把脖子送上來了,那當然笑納了。

“陛下,您還未曾聽……”虎陽老仙皺了一下眉,暗道這狐王可是真夠無禮的。若是知道他心裏怎麼想的,在場的狐族官員以及唯一的一個人大概都會嗤笑他少見多怪。另外,狐王陛下這可不是無禮,隻是不想浪費時間聽一個無關緊要之人的滿嘴荒唐罷了。

狐王對他笑了一下,隻扯動一邊嘴角那種笑,可也把虎陽老仙看得呆住了。修真界無數佳麗比起眼前的狐王,都要羞於見人了。可是繼而他就因為那笑容中的輕蔑和譏諷而麵紅耳赤起來,憤怒和窘迫讓他想要對著眼前的人咆哮,可還沒等他張口,狐王一甩袖子。堂堂老仙頓時覺得自己仿佛成了還未築基的入門雛兒,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一股大力推送了出去,等到能動的時候,他已經摔落在碧樂丘小福地之外了,結結實實的屁股著地,四仰八叉。

其實周圍沒什麼人,與他同來的那些小宗門之人雖然也被狐王“送客”了,但是他們落的四麵八方都有,並不在一處。但虎陽老仙就是覺得自己如同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身礻果體一般,丟臉丟大發了。

“今日之仇不報,枉自為人!”指著碧樂丘小福地的方向大聲咆哮了一聲,虎陽老仙轉身走了。絕對是昂首闊步而來,灰溜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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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陽老仙最後的這番豪言卻沒有任何人聽見,送他走人的天鋒可不會害盯著他,天鋒現在正盯著關問己。讓原本想要告辭離開的關問己渾身的不自在。

“多謝關兄方才出言示警。”天鋒島道一聲謝,之後還在看關問己。他剛才趕走了虎陽老仙,其實有些浪費了天鋒警告的苦心吧?不過,他的性子做不來對那種人虛與委蛇。那麼關問己會如何反應呢?覺得自己的苦心被浪費了?不對,他好像還沒關心自己到那個地步,那就是無所謂?這麼一想,天鋒略微有點不是滋味。

關問己被看得更覺得不對勁了,難道是他又做了什麼引起狐王誤會的事情?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剛才他甚至都沒坐下,而是站在邊上,看起來倒像是狐王臣子中的一人,甚至相比起容貌豔麗的眾狐族,他的麵貌就平凡的多了。一身灰色法衣的站在那,就如同一群孔雀裏多出了隻大雁,就算被多看兩眼也是因為太普通了。

“在下得陛下款待,無以為報,正該盡一二心力。”關問己硬著頭皮作答,總覺得越來越怪了。

天鋒見關問己一直在說客氣話,他瞟了一眼周圍,都是多年跟隨狐王的,不用傳音,看他眼神就知道是什麼意思,無論侍衛還是大臣立刻悄無聲息的退出去了。不過,讓他們都退下就為了和一個人修相處,他們的大王,這是怎麼了?有傳聞說是大王對那人修動心了,如今看來,或許……不是傳聞啊。

關問己差點伸出手朝離開的眾狐狸喊出“別走”來,終歸是忍住了。不過,這情況怎麼越來越不對了?

猶豫之後,關問己覺得還是向妖修學習吧。大家都幹脆利索點,猜來猜去引而不發太嚇人:“請問陛下到底有何事?”

“我把那虎陽直接趕走了。”

關問己點頭,他看見了。

“豈不是辜負了關道友的示警?”

“怎會?”關問己在更加疑惑的同時,也明白大概是天鋒想差了了,“正是該當如此。”

關問己當初隻是在摩瑈仙宗揮袖而去,因為他當時在人家的地盤上。若是這虎陽老仙,甚至於他爹天衢老仙敢找到川雲仙宗這麼對他說話,那殺人不至於,但給兩個人一個教訓是少不了的。是摩瑈仙宗的老仙、長老又如何?以為後台名頭響亮了,就能無法無天了?!敢亂伸爪子,就要有被剁掉的覺悟。

其實天鋒已經是給虎陽老仙留麵子了,意識到不對勁,沒讓他把胡話說出來,就直接趕走。否則真等著他說出胡話來,那兩邊大概就要撕破臉了。畢竟對於擺明了不願以特殊體質給自己爭取什麼的人來說,這是非常忌諱的事情。

天鋒一怔,也意識到是自己理解錯了,頓時笑了起來,這次不是隻挑起一邊的唇角了,而是很開懷的大笑。

“關兄,‘陛下’正稱呼太過見外。別說盧玳,那人最是喜歡給別人找不痛快。”

關問己原本要推拒的,但是聽天鋒這麼一說,突然也笑了起來,是有點瘋的那種笑,怎麼忍都忍不住的。

天鋒被他笑得一頭霧水,甚至於都有點要惱羞成怒的,心道:換個稱呼就如此引你發笑?不由得板起臉來問:“關兄為何發笑?”

“陛……天兄勿怪,哈哈哈,我隻是……哈哈哈,突然想起了盧道友的琴。”

“!”天鋒清澈的藍眼睛一蹬,頓時也跟著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盧玳最找不痛快的事情就是他的樂了吧?而且還是自己人和外人一塊不痛快。每每在場聽聞的人,即便是修士,也都會有想一頭撞死的衝動。可是事後,作為盧玳的同伴,除了每想起那聲音覺得耳根發麻外,總還會有種想要大笑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