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喜說到這裏,略微頓了一下。
鄭回知道自己是個粗人,可他聽她慢慢地說出這些話,心裏居然難過得,跳都跳不起來了。
聞喜說完這句話,又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這一次鄭回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顫唞了嘴唇。
她很輕很輕地,又重複了一遍:“我隻是,想他能夠過得好。”〓〓
2
鄭回把聞喜送到拘留所,也沒讓她下車,自己先進去問了問情況。
負責交接的警員說袁振東已經走了,跟著就開始噴著唾沫星子說那幾個人有多囂張。
“有私人律師了不起啊,還外交護照,你沒看到律師那嘴臉,拿行政複議嚇唬我們呢。”
鄭回哼了一聲,他沒見過袁振東,但對他絕對是不會有好感的,一個打老婆的男人有多賤?有種別讓他遇上。
警員歪了歪嘴:“還有他那個大哥,一臉拽得二五八萬的模樣,進來一句話都不說,帶著他就走,有錢人嘛。”
鄭回皺起眉頭:“你說袁振北吧?”
“你知道他?”
鄭回又哼了一聲:“有錢人嘛。”
他轉身出去,去找聞喜。
但外頭空空如也,聞喜已經不見了。
在這個時候,聞喜已經上了出租車,正在回家的路上。
她也不知道那個地方還能不能稱為她的家,不過袁振東一定是會回去的,她也想在那裏與他坐下來,麵對麵地,把事情說清楚。
路上有點堵,出租車開得不快,一頓一頓的,許久才開出幾百米去。
等到了家門口,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
聞喜結賬下車,司機羨慕地看了一眼綠樹掩映的獨棟別墅,說:“好地方啊,我們開三輩子車都住不上這樣的房子。”
聞喜禮貌地對他動了一下嘴角,並無笑意。
她已經看到停在門口的黑色大車,還有站在車邊正小心抹擦玻璃窗上看不見灰塵的司機。
一定是大哥來了。
結婚以後,聞喜跟著袁振東叫袁振北大哥。袁振北沉穩而有威嚴,定海神針一樣的人物,再沒有人比他更擔得起“大哥”這兩個字。
袁振北十分忙碌,聞喜結婚十年,也隻每年年節的時候能夠見到他一兩次而已。
但她知道袁振東是很依賴他的,比依賴父母更甚。
門前的司機看到聞喜下車,停下手中動作,對她投來疑問的目光。
他不認識她,袁振北來得匆忙,這司機不知是從哪裏臨時找來的。
聞喜對他點一點頭,徑自往大門走。
她對袁振北並沒有畏懼,正相反,正因為大哥來了,她才會回到這裏。
順順從花園中的狗窩裏衝出來,圍著她打轉,聞喜摸了摸它的頭,飽含歉疚地。
再接著她就走到了門前。
門上安的是指紋鎖,她也不需要裏頭人來開門,隻把自己的手指按在了上頭。
沉重的大門應聲而開,聞喜習慣在門邊的櫃子上插一束時令鮮花,離家前最後插進瓶子的是一大束百合,幾天了也沒有人換過,原本的花骨朵都已經盛開,熱烈地對上她的視線。
聞喜在撲麵而來的百合香氣中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家。
連她都覺得奇怪,自己竟然沒有一點留戀。
樓上傳來聲音:“誰?”
那不是袁振東的聲音,聞喜聽得清楚,是袁振北。
她往門裏走了一步,順順跟在她腿邊。
她並不畏懼自己將要麵對的一切,她的唯一遺憾,隻是聞樂沒有在身邊。袁家兄弟同心,袁振東有事,袁振北一夜之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