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都是人家出的,他們原本也沒有搖頭的立場,排場又做得那麼大,多年後還聽到街坊用羨慕的語氣談起當時盛況。
隻是林紅經此一役,算是對袁振北落下陰影了,從此見到他就手腳沒處放,雖然按輩分算自己明明是個長輩,但見了袁振北都不知道怎麼稱呼,隻好叫他“振東他大哥”。
袁振北歇一歇才認出林紅,還是因為她站在聞樂邊上,他對弟媳的娘家人都不熟悉,聞樂還好一點,他對這個俏麗活潑的姑娘有印象,其他人就真是麵目模糊,包括這位弟弟的嶽母。
袁振北讓林紅母女進屋,他並不奇怪她們會來——聞喜一個人出現才讓他奇怪。在他看來,有雙方家長在事情更好解決一點,雖說夫妻間的事情都是私事,原該關起門來兩個人解決,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讓他們兩個單獨解決他肯定是不放心了,聞家有人來就好,如果聞喜的身體突然出狀況,也有人在旁邊照顧。
聞喜坐在沙發上,看著媽媽與妹妹走進來。
袁振東在她麵前所投下的巨大的陰影被暫時遺忘了,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心口一暖。
她的家人來了,她們還沒有忘記她。
林紅走到客廳裏,怯生生地看了仍舊站著的袁振東一眼,然後才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大女兒。
聞樂站在她身後,目光落到自己姐姐身上,不自覺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上一次看到聞喜這樣蒼白,還是在十多年前的那個小城醫院裏。
聞樂在一瞬間忘記了憤怒,隻想撲到姐姐身邊去。
沒想到林紅先她一步,已經衝到聞喜身邊,一把拉住大女兒的手,聲音裏立刻就帶了哭腔。
“小喜啊,你這是怎麼搞的,好好的孩子就沒了。”
媽媽的手抓得很緊,掌心裏汗津津的,全都是熱汗。聞喜手指動了一下,太久了,十多年前她結束流浪回到家裏之後媽媽就和她少有身體接觸,她已經忘記上一次被媽媽握住是什麼時候。
林紅坐在女兒身邊說完這句話,又抬頭去看袁振東,還有站在他身邊的袁振北,聲音裏透著哀求。
“振東,你看小喜都成這樣了,有什麼事就先別計較了,行不行?”
“媽!你在說什麼呢!”聞樂聽不下去了,一步跨到幾個人當中,一手指著袁振東,“就是他踢到姐姐她才流產的好嗎,你沒聽我跟你說事情經過嗎?”
林紅整張臉都漲紅了,她不理小女兒,隻用發著抖的聲音對袁家兄弟道。
“是誤會吧?振東,振東他大哥,都是誤會吧?”
聞樂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媽媽,聞喜沒有出聲,她隻是動了一下手指,把自己的手從林紅汗濕的掌心裏抽了回來。
她又在期待什麼呢?她在十幾年前就應該明白,她所渴望的,終究是一場空。
袁振北咳嗽了一聲,按住弟弟的肩膀要他坐下來,又對林紅道:“我也這麼希望,不過既然樂樂這麼說了,”他看一眼聞樂,“那我也替振東問一個問題。樂樂,你是否知道方遠這個人?”
聞樂青了臉,這兩個字大錘一樣擊中了她。
林紅被針紮到一樣跳起來:“振東他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袁振北隻看著聞樂,她在他不容逃避的目光下艱難發聲:“方遠他……”
“樂樂。”聞喜的聲音響起來,打斷聞樂的話,她的臉上有一種奇異的鎮定,那是一種台風眼裏才會有的可怕平靜,她望著妹妹說,“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