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告訴我鑒定結果的?”
他渾身一震,膝蓋裏最後一點力氣被抽走,整個人就這樣軟下來,跪倒在她麵前。
聞喜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被他抓住手,這高大的男人蜷縮成嬰兒模樣,緊緊抓著她的手,一張臉貼住她的膝蓋。
膝蓋上頓時濡濕,她不用看都知道,袁振東已經淚流滿麵。
“小喜。”他哽咽,“你說得對,我殺死我們的孩子。”
聞喜兩隻手已經做出推開他的姿勢,聞言突然渾身無力,手也軟弱地垂了下來。
她從未見過袁振東如此哀慟,他終於知道他失去了什麼,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吸一口氣,緩緩道:“我給過你機會,可你並不需要。”
她聲音裏有一種讓他感到不祥的堅決,他更緊地握住她的手:“不,我隻是怕你離開我,你不願與我在一起了,你帶著行李離開家。”
聞喜悲傷地看著丈夫:“對,因為我發現你仍與孫小芸在一起。”
他悚然抬頭:“我沒有……”
“我撥電話給你,她接了電話,我也聽到你的聲音,你就在她身邊。”
袁振東搖頭:“不,她陷害我,我隻是要問她你和方遠的事情……”
他猛地住口,因為看到聞喜冷下來的目光。
她抽回自己的手,不顧他的挽留。
“你相信她,是嗎?”
掌心空落的感覺讓袁振東突然大了聲音:“你以為我願意?但你有沒有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我知道他是來帶走你的,他一定會把你帶走!”
聞喜默然半晌,才能開口。
“不,是你把我趕走的。原本我們可以一直走下去,和我們的孩子一起。原本我可以把他鎖在心底裏,鎖在連我都不能看到的地方,但你沒有給我這個機會,是你趕走我。”
他站起來,搖著頭說:“不會的,我不會再讓你難過,再給我一次機會,小喜,和我回家,我們從頭來過。”
聞喜一動不動,她抬頭看著袁振東,沒有了愛,也談不上恨。
“你知道不可能了。”她說,聲音低而平靜,“我不會再回去了,振東,你知道的。”
“……”他僵硬地站在她麵前,如同一尊石像。
聞喜走到門邊,替他開了門,她在走廊裏射進來的半明半暗的燈光裏說:
“我們,好聚好散吧。”
尾聲
鄭回在方遠後頭上了車,開口就問:“昨晚你去見她了?”
方遠略微低頭,突然微笑了一下。
他們剛離開血腥的罪案現場,警靴上還沾著可疑的碎肉呢,但鄭回發誓自己之前沒有、以後也再沒有在另一個人的臉上,看到過那麼溫柔的表情。
鄭回連罵娘都忘記了,他隻聽到自己心裏一聲長歎。
他無力地問:“她究竟有什麼好?讓你這麼死心塌地。”
方遠想一想,回答他:“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和某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身邊什麼都不一樣了,就像突然走進了春天,鮮花盛開的春天。”
鄭回一陣抖,摸著自己的胳膊說了句:“這日子沒法過了。”
方遠咳嗽一聲,正一正顏色,還要再說什麼,電話突然響了。
他接電話,說:“對,剛結束,我們正在回隊裏的路上。”
“……”
“好,我這就帶人過去。”
他按斷電話,鄭回問:“什麼事?”
“有個孩子被劫持,現在正在僵持,支隊請求支援,走吧。”
鄭回點頭,立刻踩動油門。
方遠再次拿起電話,但不過兩秒鍾又放了下去。
鄭回哼了一聲:“想打給她?想打就打啊,反正你也一早不避著我了。”方遠收起手機:“先去現場吧,我和她有的是時間,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