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又沉寂下來,兩人俱都墨著臉,就這樣回到了觀雪樓。
林媽又見到張金衣,原本激動不已,想上前噓寒問暖一番的,但見一前一後進來的兩人都墨著臉,又忍住了。
柳媽和秋棠卻是幸災樂禍,心道張金衣定然是被三爺好一陣訓斥,才是這般臭著臉。柳媽看了看他們身後,沒看到月香,遂問道:“月香呢?”
張金衣轉身看著胡庭鈞,眼神在同問。
胡庭鈞卻是懶得看她,冷冷地拋下一句“她隨後就到。”擦著她肩膀大步踏進廳裏端坐好。
胡三爺沉著臉坐在客廳,不言不語地飲著茶,屋裏的氣氛自是冷到極點。
張金衣匆匆上樓換了件裙子就下來了,也端坐在一旁,隻是心裏惶惶不安,不知道大太太會如何處置她和月香。
她現在已經明白了,就算大太太不直接責罰她,但會通過月香來讓她明白的,那樣還不如直接罰她好了。且不談通過這些日子與月香的相處,多多少少都有了些感情,就說這次,月香完全是為了她,是被她牽連的,怎麼也不該讓月香替她受苦的。
她看了看胡庭鈞的臉就像塊鐵板,直懊悔方才該忍住的,就依從他多好,幹嘛要咬他還罵他,就當被瘋狗咬了一口不就行了。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吻,當初信誓旦旦的初戀也不過隻用一年的時間就把天弄荒了地弄老了,他們的戀情也就順理成章地結束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隻希望他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但張金衣看了看胡庭鈞的臭臉,完全沒有信心,心裏不由又怒道:先錯的明明就是他,擺什麼臭臉。真是仗勢欺人……
唉,這真不是人過的日子,這次一定要成功,要賺銀子,要賺很多銀子,然後改名換姓,去一個不認識我的地方買個戶籍,弄個戶牌重新開始,堂堂正正的生活。反正以前的事情都是本尊犯下的,又不是我……
就在張金衣胡思亂想的時候,譚龍李榮將月香帶了過來,他們前腳剛到,大太太和大奶奶也帶著丫頭婆子浩浩蕩蕩地來了……
本想把月香帶回府再處罰,但這樣就不能當著張金衣的麵了,那就沒多大意義了。幸而觀雪樓也是處獨立的院子,外人也不會看到。楊氏決定就在觀雪樓處置月香。
不過月香不是和張金衣一起被胡庭鈞抓回來的,讓楊氏有些不解,難道說捉到她們的時候月香和張金衣不在一起?但不管怎樣,隻要人回來了就好。聽到張金衣不見了的消息時,楊氏真是五味雜陳,但怕老爺怪罪的擔憂還是戰勝了其他的想法。
“娘和大嫂都來了。”大太太一進大廳,胡庭鈞首先微笑著迎上前。
娘?楊氏懷疑是不是聽錯了,一時愣住,竟然有些——驚喜……原來自己還是很在乎這個的……
張金衣不知道這些,隻是驚詫胡庭鈞的臉色轉換得太快。
“讓娘和大嫂擔心了,這都要怨我。這些日子忙著窯廠的事,忘記上次金衣跟我說過要出去散心的事,我當時還答應了的。都怨我這記性,讓娘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