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些褥子正好,真是雪中送炭啊。那些病患用過的褥子都要燒掉,正好換這些新的。”張金衣高興地迎上前,看著他們從馬車上搬下來的新褥子,就像看到早上的那一打銀票一樣。
“金衣小姐的身上都淋濕了,快進馬車裏換一件吧,那小丫頭讓我們給你帶了幾件換洗的衣裙來。”秦坤江將一個大包袱遞給了張金衣,又擠眉弄眼地問道:“要不要小的來伺候小姐更衣啊?”
不過話音未落,他的後腦勺就脆生生的挨了一大巴掌,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來自他胡大哥的親切問候……
“咦?焦郎中怎麼來了?”張金衣一抬頭又看到焦郎中和藥童從馬車上下來,很是錯愕。若是別的郎中來了她還不會這麼驚奇,這個嗜錢如命毫無醫德的焦郎中居然也來支援災區,讓她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我來了不好嗎?這附近有誰的醫術比我還好。我聽說金衣小姐會治瘟病,所以特來討教的。”焦郎中原本是不相信的,但一想她若不會治病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留在這了,而且連胡三爺都留下了,那想來這事是真的了。
“嘿嘿。”張金衣幹笑兩聲,扶著秦坤江的肩膀鑽進了馬車。
“金衣小姐——”焦郎中喊道。
“我先換件衣裳——”張金衣想著要不要哄騙焦郎中留下來,這裏缺的就是郎中和藥啊。但轉念一想,焦郎中就算缺德也不至於犯了死罪啊,自己沒有權利這麼對他。但是,若是他能留下,興許能救很多人也不定……
“那個,先生,其實——我根本不懂醫術,更不會治瘟病,我隻是會一些預防和護理的基本常識。不過這是傳染病,做好隔離護理和治療一樣重要。”張金衣看到焦郎中的臉已經拉了下來,又輕輕咽了口唾沫,仍是繼續說道:“我為了能留下來才對三爺撒的謊。不過,先生若是能留下來是再好不過了,那真是大家的福音。但留在這裏也很危險,我也不會強留先生”
“你不會治?”焦郎中還沒有做出啥反應,反倒是胡庭鈞衝著張金衣嚷道。
張金衣舉起兩隻手掌,示意他稍安勿躁“我們不要再重複這個話題了,我是絕對絕對不會走的。你也看到小米的樣子了,我答應會陪著她的。”
“你能陪她多久,她很快就會死的。”胡庭鈞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張金衣也懶得和他計較,瞪了他一眼,還是轉頭試圖說服焦郎中:“先生也是學醫之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現在正是研究瘟病的大好時機,說不定先生真的能研製出治瘟病的藥來,那不就會名垂千史嗎?!”
“嘿嘿,金衣小姐太不了解我了,我愛金愛銀愛美色,唯獨不愛名聲。名聲對於我來說就和地上的臭****一樣一文不值。不過,我倒是一直都想找出治瘟病的藥來,這次我也帶來了一些……”
焦郎中很是猶豫,按說為了他寶貴的性命他該立馬離開才是,隻是一想到這是找出能治瘟病藥材的大好時機,他又不甘心走。張金衣的話就好似根羽毛不停地撥弄著他的心尖,真是癢的難受啊……
“請先生考慮清楚,我要進去做事了。”張金衣對焦郎中點頭告退,又對胡庭鈞他們說:“你們就不要留在這裏了,不要固執了,趁官兵沒有來之前還是快走吧。”說完她就往村子裏走去……
“你是說這個病會通過口來傳染吧?”胡庭鈞突然在她身後大聲問道。
“什麼?”張金衣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有此一問,她剛一轉過身即發現胡庭鈞已經走到她麵前,不但走到她麵前,而且用雙手捧住了她的小臉,快速地將唇覆在她有些幹枯的唇上,用力的吮吸起來……
“你瘋了?!”張金衣立馬奮力掙脫了他,她捂著唇看了看周圍直看得目瞪口呆的眾人,又看看胡庭鈞。這太不像古人的作風了,這家夥是怎麼啦,不像那種輕佻或者豪放的人啊?!對了,他這是在做臨別之吻吧……
“這樣你身上的那什麼病體都傳給我了吧,我也就不能離開了吧?!”胡庭鈞麵帶得色地忍住笑,見張金衣微張著嘴,毫無反應,又挑眉道:“怎麼?這樣還不行嗎,那就再親一下……”說完又湊了過去……
“真是個瘋子,算了,我不管了,都說生死有命,隨你好啦!”張金衣忙後退一步,也不再理會胡庭鈞,快步朝村子走去。
“你們都回去吧。”胡庭鈞揮手讓他們都回去。
“譚龍和秦公子回去吧,我留下來伺候爺就行了,我好歹還懂點醫術。”李榮搖著紙扇往胡庭鈞身邊站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