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已經升的老高。
胡庭鈞一覺醒來,隻覺頭痛欲裂,想起昨晚定然又喝多了。
這幾****的腦海裏反複想著張金衣那晚說的話。雖然那天他終還是忍住了,沒有向她坦白。
但他免不了反反複複地設想著向她懺悔之後的後果:若是被她暴打一頓能夠讓她解氣還好,但這豈是能輕易被原諒的事,萬一她一聲不響的離開……胡庭鈞不敢再想下去,又沒法不想。就這麼被折磨得心神不寧,夜不能寐,隻有喝醉了才能躺下……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自作聰明要設這種局,最後害人害己……
不過,胡庭鈞偶爾也會沒心沒肺地想,若不是如此,哪裏又能遇到張金衣……
“鹿兒——鹿兒——”胡庭鈞的喉嚨像被火燒著了一般,想喝水,喚了鹿兒好幾聲,卻沒有得到回應,正奇著準備自己下床去倒水,突然發現他的旁邊竟然還睡著一一個人……
“三爺——”冬晴紅著臉,將被單往上扯了扯,好遮住她裸露的身子。
“你怎麼在這裏?”胡庭鈞墨著臉,厲聲責問道。
“三爺昨夜吃多了酒,喊著去世的三奶奶的閨名,就把奴婢……就把奴婢……”
“金衣——”胡庭鈞抬眼一看張金衣和鹿兒推門進來了……
原來張金衣想著十五快到了,她想親自去挑選一些拜月用的焚香。
這些日子也未出去,正好去逛逛。想著幹脆搭胡庭鈞的順風馬車,這幾****都是很晚才回,也沒好生的和他說幾句,正好趁這機會問問他到底有何心事……
可左等右等都沒見他出來用早膳,想來又是昨夜喝多酒。
張金衣走到他的院門口,卻見李榮和譚龍一邊站一個,好像年畫裏的門神一般,看到她俱都突然變色。
雖隻是一瞬,但她已經看的很分明了。她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鹿兒看到她更是無法掩飾的驚慌。
她心裏一沉,不顧他們的阻攔,推開了胡庭鈞的房門……
“金衣——”眼看張金衣調頭就走,胡庭鈞趕緊扯住被單圍住自己的身子跳下床,飛快的跑過去抓住了張金衣的手,也不顧身後冬晴的驚呼聲……
胡庭鈞本想解釋,他才不相信冬晴的話,自己已經好久都沒有想起青兒了,而且對昨夜的事他根本沒有一點印象……
然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現在說什麼都好像是在辯解,他往日是最不屑解釋的。
他抓著張金衣的手腕,沉著臉道:“就不能相信我嗎?!”
相信你?!張金衣側過頭看了一眼大床上的冬晴,她正慌忙著找裙子好遮住那白亮亮的大好春光……
相信你個毛!張金衣對準胡庭鈞的襠下抬起就是一腳,嘴裏還狠狠地說了一句“******!”
胡庭鈞頓時鬆開了張金衣的手,弓著身子捂著自己的寶貝,臉痛苦地扭曲著,額上是熱汗冷汗一片……
李榮和譚龍起先是目瞪口呆,看到床上的冬晴直咽口水,接著又看到張金衣抬起一腳,看到他們爺難得的那麼狼狽的模樣……
沒想到他們的爺也會受到大爺那般的待遇,想著他們以後是不是該記著和張金衣保持距離。
他們想笑又不敢笑,胡庭鈞黑著臉瞪著他們,隻能拚命的忍著……
鹿兒戰戰兢兢地遞來一盞涼茶,三爺每日起床後的頭一件事就要飲好幾盞涼茶,現在怕是更加需要了……
“你昨兒去了哪裏,為何讓她睡到我的床上?!”胡庭鈞一看到鹿兒憋著的火就騰地衝到了頭頂,這都是因為她昨夜不在外麵守著……他一抬手就將鹿兒手中的茶盞打落到地上,抬腳將她踹到地上……
可憐的鹿兒無辜受累,委屈地捂著肚子說:“奴婢昨夜不知為何突然拉肚得厲害,冬晴就說替奴婢值夜……”
胡庭鈞突然頓悟,相似的場景,相似的情節……
他不禁啞然失笑,還真是報應。他拉起鹿兒……
待胡庭鈞梳洗整理好,再去找張金衣,卻被告知,小姐和月芽兒到街市上去買焚香了……
豔陽高照,張金衣木然的隨著月芽兒走在人來人往的街市上,腦袋裏總也甩不掉早上的畫麵,心像被一群豺狼撕扯啃噬著,血淋淋地碎成了千萬片,痛得沒了知覺……
“金衣——妹子——”
月芽兒拉了拉張金衣的袖子,張金衣方回過神來,一看原來是張金貴正站在她麵前喊她的名字。
想來有一段日子沒見到他了,今兒應該翻翻黃曆的,看來真不是什麼好日子。
張金衣狠狠地瞪了張金貴一眼,也不理會他,拉著月芽兒的手擦著他的肩膀就走過去了。
“金衣——妹子——你聽我解釋,放火的真不是我,不信你去問知縣大人。”張金貴追上張金衣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