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終下決心(1 / 2)

年輕的軍官上下打量了一番張金衣,伸出手要看她的腰牌。

張金衣忙扯下腰牌遞了過去。

她心裏尚還平靜。心裏想著既然事情已經來了,著急也於事無補,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就像俗話說的,是禍也躲不過。

軍官拿著腰牌,見上麵寫的名字正是張金衣。是以又問她是不是還有別的腰牌?最好一並拿來。軍官的話看似在詢問,實則就如命令般。他的目光就像兩道射線,能照進人的五髒六腑裏。

張金衣短暫地猶豫了一下,即回答說,的確還有一個腰牌,放在房間了。說完她吩咐月芽兒回屋去拿過來。

她想,就連知縣大人都知道李秀芹就是張金衣,根本沒必要撒謊。

軍官點點頭,遂讓兩個士兵跟著月芽兒一起去拿。

林媽老遠看到月芽兒身後的士兵,忙吩咐月香趕緊去給三爺報信,就說小姐被帶到衙門去了。

月芽兒哆哆嗦嗦的往回走,看到林媽趕緊擠眉弄眼的使眼色,林媽微微頜首,示意她已經明白了。

“讓開!快讓開!”兩個士兵比著長刀將丫頭婆子和林媽都往兩邊趕。

林媽心念一動,趕緊跑回了屋拿了些銀子。

待她出來的時候,月芽兒已經拿了寫著李秀芹的腰牌,出了院子。林媽緊走幾步攆上他們,將兩個碎銀餜子塞到了兩個士兵手裏,滿臉堆笑的說道:

“這大熱的天,軍爺辛苦了,這個給軍爺拿去買個西瓜。”又拿出一小包銀子遞給他們:“這個勞煩軍爺帶給門口的大人,我們小姐身子嬌嫩,還煩爺們好生對待。”

士兵接過那包銀子,還放在手裏掂量了兩下,麵上早就多雲轉晴,笑眯眯地連聲說:“好說,好說。”

軍官接了腰牌看了看,又毫不忌諱的接過了那小包銀子,同樣在手上掂量了兩下,即一起收入袖中。

他抬眼看了看張金衣,即吩咐轎夫:“將你家小姐抬到衙門去。”又對林媽和月芽兒說“你們也一起去,大人要問話。”

到了衙門,林媽和月芽兒都被帶了下去,堂上就留張金衣一人。

張金衣跪趴在堂前,也不敢抬頭。就聽到頭頂有個渾厚的聲音問道:

“下跪何人?抬起頭來回話。”

“民女張金衣,叩見大人。”

張金衣抬起頭,隻見堂上的大人頂戴是鏤花珊瑚嵌著寶石,穿著錦雞補褂。那應當是個刑部或是戶部的二品大員。可見郎天行說的不假,此人定然是皇上欽點的,郎廷極自己不過是個二品,當然不肯能派個二品官員來。

“那麼李秀芹是何人氏也?”堂上的大人又沉聲問道,言辭幹脆,不怒而威。張金衣猜的一點沒錯,來人正是戶部右侍郎伊爾穆勒咯大人。

“也是民女。”張金衣斂眸答道。李秀芹的腰牌正放在勒咯大人麵前的案上。

“啪!”勒咯拿起驚堂木重重地拍在案上,厲聲嗬斥道:“大膽民婦,竟敢假冒他人,到底有何居心,快快從實招來!”

張金衣隻說是因為死而複生沒了以前的記憶,她爹也將她逐出了家門,又受汙名所累,屢遭挫折,所以想幹脆換個名字,重新開始。

“那麼是何汙名?”張金衣回答的也倒也合乎情理,勒咯斜睨著她,接著往下問道,言語中還是免不了帶著輕視。

“聽人說是義決通奸之罪。”

張金衣回答的倒是爽快,但是那神情也太過坦蕩了,惹得勒咯冷哼一聲:

“你這婦人,做出此等醜事竟然還言之堂堂,可見毫無羞恥之心。你假冒他人戶籍,欺瞞聖上,可知該當何罪嗎?還有這戶牌是從哪裏得來的,快快從實招來。”

“大人明鑒,民女又不是冒名去做壞事,也沒想到會驚動皇上,也從未奢望過聖上的賞賜,還望大人開恩。民女知道錯了,再怎麼也不該假冒他人之名。民女甘願受罰,但實不敢擔這欺君的罪名。”

這次張金衣說的極為誠懇。

但是她給勒咯留下的印象已經壞了,很難扭轉,勒咯又冷笑道:“你若不是張金衣,而是李秀芹,倒是真的會得到聖上的賞賜,可惜……這戶牌是從哪裏來的,還不快招。”

“這是民女當初住在順昌泰的時候偶然拾來的,就是因為拾到這個戶牌,才起了換個身份的念頭。早知如此就不要撿了。”

張金衣當然不會將胡庭鈞供出來。她故意說是在順昌泰,一來她確實住過那裏,二來順昌泰是天地會的,有個假戶牌也不稀奇,唯一的瑕疵就是這是個女人的戶牌,也不知這位大人會不會相信。

勒咯雖不全信,但也信了七八。張金衣一直都是供認不諱,而且他這次來的目的主要是核實張金衣到底是不是李秀芹,是不是那個通奸罪的棄婦。

若不是張金衣,那就沒啥事,雖然不會給她獎賞,但其功補過,也不會再責罰她冒人戶籍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