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庭鈞怔怔地看著譚龍的屍體,突然用盡全身的力氣仰天嘶吼了一聲,大顆的淚滴掛在了他的眼角……
良久之後,他方才站起身,麵上已看不到任何表情。隻是唇上滲出了血。
他接過朱憶宗手中的信,慢慢的折好掖進腰間。而後抱起譚龍的屍體徑直朝大門外走去……
朱憶宗也幫著他將譚龍和金水埋好。
張金衣提著燈籠,一動不動的站在夜風中,默默地為他們照著亮。
胡庭鈞最後掬了一把土灑在新墳上,毅然轉身往山下走去。
他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看仍是呆呆望著墳頭的張金衣。便大步走過去,一隻手接過她手上的燈籠,一隻手握緊了她的手,拉著她一起往山下走去……
“唉,等等我——真是沒義氣啊”朱憶宗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慢慢的跟在了他們身後。
“這不是你的錯。”胡庭鈞輕聲說道。雖然聲音還是有些冷冽,但已經算很柔和了。
“你是如何打算的?”張金衣答非所問,愧疚什麼的現在不是重點。現在重要的要救回胡老爺而且要讓胡庭鈞活著回來。
他們牽著手走到了馬車前,張金衣正打算抬腳上馬車,卻發現身子一輕,已經橫在半空中了。胡庭鈞將她抱上了馬車,抱上去之後便放開了她,好像單純的隻是想幫助她一般。
見車廂裏並沒有傳出什麼聲音,朱憶宗才跳上馬車。
他看了看雖然默然無語卻仍是牽著手坐在了一起的二人,坐在了他們對麵。
“把你的計劃告訴我們,我們一起想辦法。”朱憶宗說道“你該不會認為隻要按他們的要求就能救出你爹吧?”
信上說若想救胡老爺和衡伯的性命,就讓胡庭鈞明日清晨去花山官窯。
很顯然,那意思就是讓他交出秘方,並且要當著他們的麵親自燒製出琺琅彩。
但至於胡庭鈞按他們的要求做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他們完全可以預見。
胡庭鈞盯著他看了半晌,才開口說道:“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不是告訴過你我是可以信任的人嗎?我是誰有什麼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需要幫助,而我也許可以給你幫助。”朱憶宗頓了頓又道:“都統齊世大人有兩個護院武士,一個是金槍霸王拓跋山,據說其五十斤八尺長的金槍守起來水潑不進,攻起來可以一口氣挑落十輛戰車。”
“那金槍不會真的是金子做的吧?”
這種時候,張金衣竟然問這麼白癡的問題,這讓朱憶宗有些抓狂。“當然不是,我認真的瞧了一下,估計大部分是用黃銅做的。你不要插嘴,讓我接著說”見她又要張嘴,他忙抬手製止了。
“不過他最近受了傷,肯定不會來這裏。另一個是無影劍蕭狂,會各種兵器,尤其擅長用劍,劍很快,所以叫無影,他尤喜將對手一劍封喉……”他突然打住,表情也沉重了起來。“看他們的傷口,這次來的應該就是他了。”
“你和他也比試過?”胡庭鈞咬著牙問道。
“沒有,不過我見過他用劍。”朱憶宗的聲音突然低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