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良搖頭,“話說當年此政一出,反對者無數,如果不是再沒其他皇室繼位人,隻怕女皇……但從後世看,卻是澤福千秋的不世功業!”
科舉?雲染看他略顯激動的樣子,心中想,莫非女皇也是穿過來的。
不對,有問題,之前雲良說女皇退位時甚至未婚,現在又說“再沒其他皇室繼位人”,如果女皇退位,接她位子的又不是她兒子,那後麵踐祚的軒帝一脈是哪裏冒出來的?
複雜啊複雜,算了,以後再說,她現在更應關注是她將要到任的地方,看起來並不比皇室簡單。
於是她問:“我要到任的叫葭來,是個什麼地方。”
雲良一一解釋。西南道三州,分別為江州、益州、賓州,三州下麵又分三郡,江州轄沈黎、冶鄨、越嶲郡;益州轄治綿、巫山、剛氐郡;賓州轄朱提、魚鳧、蠶叢郡。九郡下麵再分三十一縣十五寨,葭來屬沈黎郡八縣二寨之一。
雲染心中算了算,“沈黎是個大郡?”
“公子明慧。”雲良讚道:“沈黎乃九郡中最大者,占據了西南險山惡水中最肥美的一塊平地,人口最多,發源最早,南接僰山,僰水經流,也是大部分宗姬之僰所在地。”
“宗姬之僰?”
“前麵所說,僰人發展到現在,已經有了很多分支,以最初姓氏為區別,最尊貴的一支為宗姬,以下依次為廩君之僰、太皞之僰、丹山之僰、後照之僰等等,前五族構成了主體,公子,千萬記住,不要惹到他們。”
雲染點頭,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她懂,而況雲澂為何如此容易得到這個官職,不言可知,這些什麼什麼僰就是那些官員都待不住的原因。
“不過公子也不必太過擔心,來之前我們聽說,僰人雖然強悍,然以宗姬為首的五族經過百年起落,如同中原世家大族一樣,並非所想象的那麼橫行霸道,特別是宗姬、廩君兩族,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雲染不以為意的笑笑,表麵上也許如此,誰知道暗地裏如何?
“老爺從小手把手教公子寫字,所以我想讀案判案應該沒有問題,隻是字跡方麵——”
“等等!”雲染突然道:“毛筆字?”
“怎麼了?”
雲染定定神,“沒事。”
“染——哦不,澂兒呢?”雲夫人一整天沒見到女兒,晚飯也不見她出來吃,問雲良,雲良指指門縫。
雲夫人往裏望去,小小的艙裏點著白燭,桌上擺著兩菜一飯,沒動,雲染正左手拿一本書,右手用筆沾墨,邊看邊寫。
“這麼用功,”雲夫人心疼,“難為她了。”
“這是好事。”雲良欣慰地,“不過夫人,待會兒若公子還不吃,您就進去勸勸吧。”
“嗯。”
半個時辰後雲夫人進去將飯重新熱了,督促著雲染吃完,雲染又看一回書,良久,方吹燈睡了,雲夫人與雲良也才分別悄悄睡下。
兩日後到達江州棠溪流霞渡,此後轉為陸路,三人告別老艄公,眼見日頭將沉,決定先找渡邊的客棧。一路過去,客棧倒有三四家,可是都住滿了人,仔細一問,原來明日是僰族的擺夷節,乃一年中唯二難得的盛會,而棠溪,既是江州的入口之一,又在江州與其他兩州的交界處,所以規模更是龐大,附近縣村的都會趕來,曆時三天。
“從今晚兒開始,”店主說,“所以你們現在才來找住的地方,遲嘍!”
“我們已經找了很多家了,”雲染說:“你看能不能幫幫忙,我們湊合著住一宿就走。”
“你們不是來參加擺夷節的?”
雲染搖頭。
雲染女扮男裝俊秀非常,店主看看,“還有一間夥房,平日我們是給臨時請的夥計住的,你們要是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