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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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頭久久停在一點,一閃一滅地搜尋詞句。五秒、二十秒……我緊緊盯住箭頭,等待屏幕出現新的詞句。變形報廢?

可能的話,請你盡快把我忘掉才好,正式離婚,你開始新的人生,這對我們兩人都是最佳選擇。我瑞內在哪裏以至做什麼都是無足輕重的,最重要不過的事實是:我們兩人已由於某種理由而業已分屬不同的世界,且已無法返回原處。希望你知道,甚至這樣和你通訊對我都是撕肝裂肺般痛苦的事,痛苦得無疑超出你的想象 ←

我反複閱讀這段文字。字裏行間充滿著強烈得令人惻隱的自信,幾乎不見拖泥帶水的痕跡。大概這些話此前已在久美子腦袋裏重複了不知多少次。但作為我,必須搖撼她這堅固的自信之壁,哪怕搖撼一點也好。我叩擊鍵盤。

>你說的有點抽象費解。你的所謂“報廢”具體指什麼呢?意味著什麼呢?我很難理解。西紅柿報廢,雨傘報廢……這個自然明白,無非是說西紅柿爛了傘骨斷了。但你“報廢”是怎麼回事呢?具體想象不出。你信上寫道,你同除我以外的人發生了禸體關係,莫非這點使你“報廢”了?這於我當然是個打擊,但與使一個人“報廢”多少有所不同 ←

長久的間歇。我有些不安,擔心久美子就勢消失去了哪裏。但畫麵上終於出現了久美子的字:

這點是有的,但不止這點。

寫到這裏,又出現深深的沉默。她正在從抽屜裏小心翼翼地挑選字眼。

這隻是一個方麵的表現。所謂“報廢”,其上溯時間要更長。那是事先在某處一個極黑的房間裏由某人的手單獨決定下來的。但在同你結婚時,其中似乎出現了一種新的可能性,以為可以直接順利地通往某個出口。然而那仍好像僅僅是個幻影。一切都是有標記的,所以那時我才千方百計想找回我們失蹤的貓。

我長時間地注視畫麵上這段文字。但發訊終了的符號怎麼等也未出現。我畫麵的通訊模式也依然是呈收訊狀態。久美子在思考下文。所謂“報廢”,其上溯時間要更長。久美子究竟想問我傳達什麼呢?我把注意力集中於畫麵,但上麵有著肉眼看不見的牆壁樣的東西。畫麵在次有字排出:

可以的話,請你這樣考慮:就是說我患了一種不治之症,我正慢慢向死亡靠近,四肢和臉正在分崩離析。當然這是比喻,並非四肢和臉真正如此。但這比喻是極其接近真實的。唯其這樣我才不願意出現在你麵前。自然,以這種不確切的比喻,不可能使你理解我現在處境的一切。但抱歉的是,此時的我無法向你說得更多,隻能請你這樣全盤接受 ←

不治之症。

確認畫麵處於發訊狀態後,我開始敲擊鍵盤。

>如果你希望我接受那個比喻,全盤接受也未嚐不可。可是我有一點無論如何不能理解。就算如你所說“報廢”了,就算你得了“不治之症”,那為什麼偏偏非得去綿穀升那裏不可呢?為什麼不留下來和我在一起呢?我們不是為此結婚的嗎?←

沉默。仿佛可以托在手上確認重量和硬度的沉默。我在桌上叉其雙手,緩緩地深呼吸。回答返回:

>我之所以在這裏,是因為這裏適合我,無論我願意與否。這裏是我必須在的場所。我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即便我想見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