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豐宜院,駱櫻悶悶不樂的坐在椅子上喝茶,柳葉站在駱櫻身旁,見主子不高興,也跟著皺眉頭,道:“主子,現在府裏的銀錢都在袁夫人那裏把著,咱們手上沒有錢,光靠個賬本子,拿什麼來管家?”
駱櫻愁的就是這個,可是要她去到袁煙兒那裏去要錢,心裏卻是不肯,好不容易殷析耀這幾天對自己和氣不發脾氣了,一個惹的袁煙兒不高興,鬧到他那裏,再找自己撒氣怎麼辦?沒得給自己尋不開心!
可是,若是不去要錢,府裏的開銷,可要怎麼辦才好?正在愁眉不展,芸娘走出來,見這主仆幾個人都悶悶不樂的,忙問怎麼了。
柳葉帶著怨氣將事情說了一遍,末了還跟芸娘說道:“芸嬤嬤你說,這何二總管辦事也是個不穩妥的,怎麼能光去要了印信來,連賬本子和錢都不要了來,帳也不對,就這麼將差事交接了的,讓咱們主子為難!”
芸娘在心裏冷笑,原來這府裏的主子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呢。不過看見駱櫻為難,芸娘倒是不愁,嗬嗬笑著說道:“我當是什麼事呢,這有什麼好愁的呢!小姐的陪嫁那麼多,拿出些來先墊上就是,等到下個月下麵的錢交上來,再補回去就是了,隻是要把這帳記好,免得人家說咱們公私不分,將公中的錢中飽私囊了。”
駱櫻眼睛一亮,看向芸娘道:“芸娘,這樣使得麼?我還真沒想到嫁妝的事情呢!這樣一來,就不用愁了,這個月也勉強能夠應付過去了!以後府內銀錢富餘,自然會補上的!”
雖然說自己的被當做將軍府的小姐嫁過來的,嫁妝有多少駱櫻也是知曉的,可是在駱櫻的心裏,那嫁妝實實在在的都是林雪蓉的,而不是自己,所以,駱櫻從來都不敢打那些嫁妝的主意,平日裏連看都不看,今日被芸娘提起,才想起可以這樣先周轉著來,心情好了不少。
芸娘見駱櫻高興了,才問道:“怎麼,府中的日子眼看竟是過不下去了不成?”雖然芸娘不想參合到府中的事情上去,可是畢竟是駱櫻正在搭理,自然是關心駱櫻的。
駱櫻笑道:“不是,賬房那裏本來在月初的時候已經支取了這個月的開銷,隻是這才月半,我害怕會有些什麼額外的開銷,到時候賬房那裏不夠,府中開銷可不就要捉襟見肘了麼,因此才發愁呢!”
芸娘點了點頭,道:“雖然說小姐是想來寬厚的性子,可是眼下剛開始管著家,必會有些人因你不懂管家而相欺,所以剛開始的時候不能姑息了他們,定要立下威信才能讓他們服你怕你,這個家才好管得!”
駱櫻點點頭,心道還是芸娘是真心待自己,有些感懷,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芸娘說道:“芸娘放心,我必不會讓人看輕了自己!”
接下來的幾天,每日都有人拿了單子來找駱櫻批示,駱櫻一一看過,大多是采買的單子,隻是各房裏需要采買的東西著實不少,每日裏花費出去的銀子都是好大一筆,沒幾天,賬房張管事就來找駱櫻訴苦道:“再這樣下去,剩下的銀錢恐怕就花不到月底了!”
駱櫻心裏也有些著急,這些日子也各個地方都看過了,心想也是時候該整頓一下了,可是卻還有一件事情讓她犯愁,心裏想不出辦法來,隻能是先安撫了張管事,讓他先回去,自己愁眉苦臉的想主意。
這日駱櫻正在房裏坐著,一個小丫頭風風火火的跑進來,竟然連門都忘了敲,惹得荷葉使勁瞪了一眼道:“哪個把你教成了這個樣子,到主子房裏來一點規矩都沒有的?”
那小丫頭諾諾的站在門邊,臉色卻很焦急。駱櫻連忙攔住荷葉還要繼續數落的話,問道:“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回主子,靜雪居的蘭夫人來了,站在院門口想要見主子呢!”小丫頭心裏吃驚的緊,這蘭夫人據說自從進了西苑靜雪居,便再沒出來過,今天頭一次出來竟讓是來拜見世子妃,怎麼不讓人驚奇!
駱櫻聽了也大為奇怪,秋雲卻撇了嘴說道:“那蘭夫人雖然從來不出門,可是跟那袁夫人一樣是個狐媚子,來見咱們主子定沒什麼好事情,不去管她!”
駱櫻卻搖了頭,道:“就這麼讓人家回去多不好,還是請進來見上一見吧,人家既然輕易不出門,出了門必然是有要緊事情的,怎麼能駁了人家!”
那小丫頭得了駱櫻的話,連忙出來將蘭鬱雪讓了進來,駱櫻早已經收拾整齊坐在偏廳裏等著。
“鬱雪見過世子妃!”蘭鬱雪淡雅悠然的走進偏廳,盈盈下拜給駱櫻見禮,駱櫻連忙伸手相攙,卻覺得一股淡淡的香味襲來,沁人心脾。
“姐姐快請坐,一直聽說姐姐住在靜雪居,雪蓉一直有心前去拜訪,可是聽說姐姐深居簡出從不見客,雪蓉怕被姐姐拒之門外,便不敢登門,沒想到姐姐今日竟親自來了!”駱櫻嘴上說著,眼睛卻住的打量蘭鬱雪,隻見她明眸皓齒,螓首蛾眉,舉止典雅,一臉從容,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風範,怎麼卻被人都認為是跟那袁煙兒一樣的人?